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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公主(作者: 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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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8-16 12:23:4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楔子

  玄武元年 金湛国

  当朝之孝仁皇后君芷衣一举生下四胞胎,两男两女,举国欢腾。

  金氏王朝建国两百余年,王室人口一直单薄,因此,使得王位继承有时还得从宗室弟子中甄选出来。

  这次君芷衣一举生下两位皇子和两位公主,让冷清的王室热闹许多,而四位皇子公主虽是同胎所生,却只有两位公主生得一模一样。

  由于德元帝金玄宾练有刺青之术,于众子女满月时,分别在其右脚底刺上同皇袍上的皇室图腾,这个秘密除了皇上皇后及当朝公主——皇上胞妹永乐公主金眉仙外,无人知悉。

  玄武三年 金湛国

  刚过亥时,本已该熄灯就寝的由仪宫,此时却燃起烛火灯油,将寝宫内点得如白昼一样明亮,门外不时有太监宫女急忙奔走传讯、领命办事的身影。天上红月勾如刀,更是让这一班奴才提着灯笼的仓皇模样透出一股紧张气氛,弥漫整个皇城。

  “启禀皇上,探子在外殿候宣。”一名太监浑身是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来报。

  好可怕哪,那名探子不知身中几刀,全身都是血,他看他站不稳的扶了他一把,衣服袖子就全染上了血渍。

  金玄宾看了太监一眼,他身上的斑驳红渍让他怵目惊心,可他早有了最坏打算。“快宣!”

  太监领命退下,没多久即搀扶着个黑衣人,蹒跚步入内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探子就要跪下,可身子才失了太监依靠,马上不支的滑坐至地上。他挣扎着,勉强想爬起。

  “免了免了,快报,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金玄宾语气中的焦灼越来越明显。

  “凌霄王收买之叛贼由皇城北门快速杀进,”探子拼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吐出,“我方中了敌方调虎离山之计……大队禁卫军由东南两方城门迎击,恐来不及调回……”他眼珠一吊,气绝身亡。

  “皇上,事不宜迟,您和皇后及皇子们还是尽早由秘道出宫吧!”禁卫军副统领梁忠面带愧色,连忙出声劝谏。

  “这……”金玄宾迟疑的转头看向身后坐在床畔的君芷衣,后者的一双眼睛,直瞧着床上四名幼儿流泪。

  “皇上,臣妾想……”

  听闻外头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梁忠忙抽出利剑奔出,此时,三道人影闪入由仪宫,没一会又分别带着像包袱似的东西离开,其中一抹身影直奔永乐公主寝宫落月轩。

  “砰!”一个巨大声响,梁忠被剑刺穿的身体直挺挺的撞开宫门,倒地不起。

  “皇上恕罪,臣……臣护驾……不力……”

  “梁爱卿!”金玄宾的眼底涌起对这忠臣疼惜悲叹的泪水,可他不叫这泪流下来,现在还不是哀悼的时候。

  “三皇叔,你终于攻进宫里了。”他这话不是疑问,而是点明摆在眼前的事实。

  “唷,我说皇侄,你说这话不是在挖苦我吗?是嫌我来得不够早是不?”凌霄王金九鹤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是啊,我是来得迟了,便宜了你,让你多坐了三年龙椅。来人,将他捉住!”

  金玄宾知大势已去,不做无谓反抗,任凭人将自己手脚缚起。他的视线越过金九鹤,定在跟在他后头进来的身影上。“梅卿家,这事你也有份吗?”

  右丞相梅定钦心虚的垂下头,“呃,我……”冷汗自他的额际涔涔而下,他不是不知叛君之罪有多重,可谁叫皇上他什么事都偏着全凯那臭小子呢?就算那全凯贵为一朝国舅,可怎么说,皇上也没理由事事听他的。

  凌霄王答应他了,只要他助其夺得王位,他会让自己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力,外加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他相信凌霄王,在王爷慷慨的与他共享他的爱妾后,他相信他们是可以共富贵的兄弟。

  现在,只要除去他这块碍脚的挡路石后,凌云王坐上王位,他护国宰相权倾一国的美梦也就要实现了。

  “为保金氏王朝皇室血脉正统,皇……皇上,您还是让位吧!王爷,你说是吧!”梅定钦闪避着金玄宾的眼神,这番话说得气虚不已,好不容易说完了,惟惟诺诺拱手看向凌霄王,像一条急欲向主人讨赏的狗。

  金玄宾沉声一喝,“让位?!先皇遗诏明白宣示,我是金氏王朝正统传人,该滚出去的是你们!念在叔侄一场,三皇叔,你现在收手我可以免你死罪。”

  “哼!”金九鹤还是维持一贯冷笑,“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我不介意提醒你,现在你的命可说是捏在我手里呀!应该说你向我跪地求饶,我或许让你迟个一时半刻去见阎王!”

  三年前先皇驾崩时,依皇朝历代王位先传弟再传子的规矩,他本以为这黄袍自个儿是穿定了,哪知道皇兄竟下了道遗诏,说他凌霄王行事乖戾、刻薄寡恩,因而是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着想,皇位宜传给贤德明仁的太子。

  真是狗屁!皇位应该是他的,金氏王朝自建国两百余年,这传弟再传子的规矩从没坏过,他才是正统,他才是真命天子!

  今天,他不算叛君,他只是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这时,不知是饿了,还是大人们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到了皇子们,只听闻几声稚儿宏亮的啼哭声,岔入了这场对峙。

  “喔,我都忘了可以坐上咱们金氏王朝皇位的人不只我们两个。”金九鹤笑得刺耳,肆无忌惮地走向皇子们所在的床边。

  “你要干什么?”君芷衣眼见他的逼近,张开手臂死命地想护住她的孩儿。

[ Last edited by 啊勇 on 2006-8-17 at 09:53 AM ]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24:02 | 顯示全部樓層
“想干什么,哼哼……”说着,他抓起一个小孩,另一手持利刃凑到细小颈边一抹,鲜红温热血液当场喷了君芷衣一脸。

  “不——”她的心显得都要跳出来了,腥腻的血味让她几欲昏眩。可不行,她的孩儿,她得保护她的孩儿……“不!”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残忍的事莫过如此,亲眼见自己骨肉为人俎上肉,而自己却无力相护。她忍不住尖叫,手环着其他孩子,不叫金九鹤这匹恶狼再伤他们一分一毫。

  然而使尽再大的力气,也抵不过金九鹤恣意一挥,君芷衣无法承受这一掌地倒向床边地上,她随即挣扎地爬起,要再上前,金九鹤一脚踢来,又将她踢离了床畔好几步远。

  “皇后……”动弹不得的金玄宾此刻亦是泪涕纵横,一面心碎稚儿的无辜,一面担心着妻子的安危。历代祖宗啊,他是犯着什么过错?为何会让他的妻儿遭逢如此浩劫?

  “唷,瞧瞧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杀了你,我也觉得可惜啊!”金九鹤口里虽这么说,但手中揪着小公主颈项的手劲却丝毫没有放松,一声喀答声传来,小女孩抽噎的啜泣声没了,小小的头颅偏个方向地低垂下去。

  “不……”君芷衣摇着头,神情开始有些恍惚起来,但她仍是没忘守护亲儿的心,勉力站起,想去护她剩下的两个孩子。

  像是故意的,金九鹤在皇后接近当口,露出一扶残笑,手持利刃使劲朝下一刺,顿时又多了一名早夭亡魂。

  “你这凶手,还我孩儿命来!”君芷衣简直快疯了,伤心、愤怒的泪流下经过方才沾染上的血迹,滴在浅色的衣襟上汇成一圈圈淡红色血渍。

  她朝他扑去,手拉扯住金九鹤的衣袖,不让他的魔爪伸向仅存的稚子。

  “该死!”金九鹤吃痛一呼,这疯女人竟然咬他的手!

  被猛力一推撞在椅子的君芷衣并不觉得痛,她抹抹唇边血痕,咬这混蛋算什么,她还想吃他的肉、啃他的骨!

  金九鹤抓起最后一名小皇子,幼儿受到惊吓地不住啼哭,脸蛋哭得涨红,小小的身子扭动着想挣脱这不舒适的感觉,脚上的小锦鞋被他甩落地,右脚上一抹金影若有似无地闪着。

  “皇儿——”不只是金玄宾屏息看着,连君芷衣都蓦地阻了冲势,愣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解决了他,再来就是你们夫妇俩了。”金九鹤冷笑,此时的他早杀红了眼,像嗜血的刽子手,享受着凌迟人的快感。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利箭破空飞来,咻地一声穿过他的手掌,他呀地一呼,松手放开了幼儿,幸而底下是软垫锦被,才没摔伤了他。

  “谁?”金九鹤一惊,顾不得小孩,立即回身冲回寝宫门口。梅定钦他们都在那,人多好掩护,总比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当箭靶好。

  屋顶传来瓦片碎落声,随即,数十名看来风尘仆仆的将士一跃而下。

  该死,仓皇之中竟忘了挟持玄宾那小子或者皇后来当人质,真是该死,这群饭桶反应也真迟钝,到底仅不懂什么叫见机行事?

  金九鹤暗自懊恼,怒瞪身旁的梅定钦一眼,发现他竟没用地发起抖来了。

  匆忙赶到的殿前将军徐光磊见形势稍缓,至少皇上和皇后已在他们保护下,只是可怜了三名皇子……他立即命人为金玄宾解开绳索,同时朝叛贼喊话。

  “凌霄王,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你的同伙已被我们包抄,不战而降。”

  “没错,赶紧受降吧!”左丞相全凯亦率领一群侍卫自由仪宫侧门出现。

  “怎……怎么可能?”金九鹤不信地反问,内心却已方寸大乱,忍不住左右张望,寻找同党驳斥的声音。

  “真、真的吗?”梅定钦颤着声问,一双眼不住瞟溜着,他在觑好空隙,苗头不对他才好逃。

  “信不信随便你们,总之你们今天是无法走出这个门。”徐光磊朗声道,一字一句掷地铿锵,手一举,数十名将士架起弓箭,准头全瞄向叛军,吓得梅定钦一颗老胆都快破了。

  还是先走吧!想着,身一缩,他就要往后逃命去。

  眼角瞥见他的动静,金九鹤冷哼一声,“想取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手一址,将梅定钦拉了回来,反手将他推出,顿时乱箭齐飞,梅定钦活生生成了人形刺猬。

  金九鹤趁众人躲箭雨之际,靠着几个武功不弱的心腹掩护,趁乱闪避了出去。

  几人边逃不忘制造些障碍物阻碍迟来的禁卫军追捕,推倒廊上照明灯笼,让火舌为他们形成屏障。

  “快救火!”遭火势阻拦,众人无奈地先去打水灭火,眼睁睁地看着,在火光掩映中,金九鹤的身形越行越远……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24:52 | 顯示全部樓層
“想干什么,哼哼……”说着,他抓起一个小孩,另一手持利刃凑到细小颈边一抹,鲜红温热血液当场喷了君芷衣一脸。

  “不——”她的心显得都要跳出来了,腥腻的血味让她几欲昏眩。可不行,她的孩儿,她得保护她的孩儿……“不!”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残忍的事莫过如此,亲眼见自己骨肉为人俎上肉,而自己却无力相护。她忍不住尖叫,手环着其他孩子,不叫金九鹤这匹恶狼再伤他们一分一毫。

  然而使尽再大的力气,也抵不过金九鹤恣意一挥,君芷衣无法承受这一掌地倒向床边地上,她随即挣扎地爬起,要再上前,金九鹤一脚踢来,又将她踢离了床畔好几步远。

  “皇后……”动弹不得的金玄宾此刻亦是泪涕纵横,一面心碎稚儿的无辜,一面担心着妻子的安危。历代祖宗啊,他是犯着什么过错?为何会让他的妻儿遭逢如此浩劫?

  “唷,瞧瞧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杀了你,我也觉得可惜啊!”金九鹤口里虽这么说,但手中揪着小公主颈项的手劲却丝毫没有放松,一声喀答声传来,小女孩抽噎的啜泣声没了,小小的头颅偏个方向地低垂下去。

  “不……”君芷衣摇着头,神情开始有些恍惚起来,但她仍是没忘守护亲儿的心,勉力站起,想去护她剩下的两个孩子。

  像是故意的,金九鹤在皇后接近当口,露出一扶残笑,手持利刃使劲朝下一刺,顿时又多了一名早夭亡魂。

  “你这凶手,还我孩儿命来!”君芷衣简直快疯了,伤心、愤怒的泪流下经过方才沾染上的血迹,滴在浅色的衣襟上汇成一圈圈淡红色血渍。

  她朝他扑去,手拉扯住金九鹤的衣袖,不让他的魔爪伸向仅存的稚子。

  “该死!”金九鹤吃痛一呼,这疯女人竟然咬他的手!

  被猛力一推撞在椅子的君芷衣并不觉得痛,她抹抹唇边血痕,咬这混蛋算什么,她还想吃他的肉、啃他的骨!

  金九鹤抓起最后一名小皇子,幼儿受到惊吓地不住啼哭,脸蛋哭得涨红,小小的身子扭动着想挣脱这不舒适的感觉,脚上的小锦鞋被他甩落地,右脚上一抹金影若有似无地闪着。

  “皇儿——”不只是金玄宾屏息看着,连君芷衣都蓦地阻了冲势,愣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解决了他,再来就是你们夫妇俩了。”金九鹤冷笑,此时的他早杀红了眼,像嗜血的刽子手,享受着凌迟人的快感。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利箭破空飞来,咻地一声穿过他的手掌,他呀地一呼,松手放开了幼儿,幸而底下是软垫锦被,才没摔伤了他。

  “谁?”金九鹤一惊,顾不得小孩,立即回身冲回寝宫门口。梅定钦他们都在那,人多好掩护,总比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当箭靶好。

  屋顶传来瓦片碎落声,随即,数十名看来风尘仆仆的将士一跃而下。

  该死,仓皇之中竟忘了挟持玄宾那小子或者皇后来当人质,真是该死,这群饭桶反应也真迟钝,到底仅不懂什么叫见机行事?

  金九鹤暗自懊恼,怒瞪身旁的梅定钦一眼,发现他竟没用地发起抖来了。

  匆忙赶到的殿前将军徐光磊见形势稍缓,至少皇上和皇后已在他们保护下,只是可怜了三名皇子……他立即命人为金玄宾解开绳索,同时朝叛贼喊话。

  “凌霄王,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你的同伙已被我们包抄,不战而降。”

  “没错,赶紧受降吧!”左丞相全凯亦率领一群侍卫自由仪宫侧门出现。

  “怎……怎么可能?”金九鹤不信地反问,内心却已方寸大乱,忍不住左右张望,寻找同党驳斥的声音。

  “真、真的吗?”梅定钦颤着声问,一双眼不住瞟溜着,他在觑好空隙,苗头不对他才好逃。

  “信不信随便你们,总之你们今天是无法走出这个门。”徐光磊朗声道,一字一句掷地铿锵,手一举,数十名将士架起弓箭,准头全瞄向叛军,吓得梅定钦一颗老胆都快破了。

  还是先走吧!想着,身一缩,他就要往后逃命去。

  眼角瞥见他的动静,金九鹤冷哼一声,“想取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手一址,将梅定钦拉了回来,反手将他推出,顿时乱箭齐飞,梅定钦活生生成了人形刺猬。

  金九鹤趁众人躲箭雨之际,靠着几个武功不弱的心腹掩护,趁乱闪避了出去。

  几人边逃不忘制造些障碍物阻碍迟来的禁卫军追捕,推倒廊上照明灯笼,让火舌为他们形成屏障。

  “快救火!”遭火势阻拦,众人无奈地先去打水灭火,眼睁睁地看着,在火光掩映中,金九鹤的身形越行越远……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25:31 | 顯示全部樓層
序幕

  金湛国的皇城中,内侍小李子正快步的往御花园走。

  “公公,秦公公……”

  看到小李子匆匆忙忙的跑近,秦公公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啥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在这深宫内苑,他这样大呼小叫的。使了个眼色要他看看在不远处的皇上和皇后,“皇上和皇后难得好兴致的在这儿对弈,若坏了他俩的好心情,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搬?”

  “噢……”他下意识的抚了抚颈子。“可真有急事嘛。”

  嘿!还顶嘴哩!这小子要不好好教,迟早出乱子。“即使天塌下来了,也得按照规矩来。”他的手在他的头上猛敲了好几下。

  “知……知道啦!”真是天塌下来早忙着逃命了,哪还按照规矩来?那不是摆明不想活了吗?只是这些话他不敢说,怕说了,不必等天塌下来他就回老家。

  清了清喉咙,秦公公瞧了他一眼。“不是有急事要说吗?”

  “殿外来了个四十开外的刘姓侠客,他说要见皇上。”

  “姓刘?”秦公公沉吟了一下,心想,一般的江湖草莽可不敢到宫中惹事,更何况直接指名要见圣上……

  蓦地,秦公公一怔,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他小心的开口,“那位姓刘的侠土可有说他叫什么?抑或……身边带了个小娃娃?”

  “他是没说他叫什么,不过他身边真的带了个七、八岁的小女娃。”秦公公真是越来越神了,连他没说的事情他都知道。

  “是他!真的是他!那么三公主……”秦公公喃喃自语,一回神他立即说:“你请那位侠士至御书房,我去秉告皇上这件事。”说着他老迈的身子忽地变得健步如飞了起来……

  看着秦公公远去的背影,小李子一阵讶异,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喝,原来秦公公也能走这么快。”平常他步伐之慢,几乎可以让跟在后头的人快睡着。“只是怎么会提到三公主?莫非……是传说中的三公主要回来了?那可真不得了……”

  五年前八岁的他刚进宫,正值宫廷发生政变,右丞相与凌霄王造反。早获知消息的皇上,为了保全皇室血脉,好像只留下太子在宫中,而将另外孪生的三胞胎子女分别托人士送出宫外,相约待政变平息后,再将皇子和公主送回宫中。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他们并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被送回。

  寻找数年未果,原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如今,事情好像又有了眉目!

  真是可喜可贺!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26: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五年后

  京城戏剧名角儿苏果和张凭红首度离京表演,戏台上名角身段唱功不凡,戏棚下看戏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叫好声与掌声不断。

  “借光……借光!”身形娇小的小乞儿动作利落的穿梭在人潮中,口中念念有词根本没人仔细听,台上精彩的表演完全捉住了观众的心神。

  “借光,被借了就会光光……让过、让过,让我得手就罪过……”

  小乞儿东钻西钻的总算钻出人潮,这同时,她手中也多了几包银两,用手掂了掂银袋的重量,她得意的眉开眼笑。

  找了个小巷弄,她验收着今晚的成果。

  “今晚的收获可真不错!”她笑得贼兮兮的,伸手入怀又摸出另一大包东西,口中念念有词,“这是今晚‘摸’到最大最重的东西了,就不知道是什么?”正要打开来看之际,一道冷然的声音由上头传来。

  “不是自己的东西,我劝你别看。”

  赫!在这黑暗的巷弄中忽然传来人声,很恐怖呐!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这是谁?那么大咧咧的出现在这里还对她说这种话!“东西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什么叫‘不是自己的东西’?难道你身上会有我的东西吗?自己的东西当然在自己身上,用屁股想也知道。”

  “老是用屁股想事情,怪不得你不长脑袋!”不理会她用语粗鲁,年轻公子冷然的开口,“我的身上自然不会有你的东西,可我知道你身上有东西是我的。”这小贼,他真当自己行窃手法高明到神不知鬼不觉吗?

  “喂!你混哪儿的?想来个黑吃黑吗?”

  “只要把我的东西还我,今晚的事我当没发生过。”他初次南下又有任务在身,不想节外生枝。原来这年轻公子即是奉圣命南下巡狩的钦差裴雪。由于他初来乍到,对于本地的民情和官风吏治尚不清楚,因此暂且还不打算公诸身份。

  “要东西没有,贱命一条!”她最恨别人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同她说话了!

  身为乞儿,她不免常遇到这情况,可那些人都已经遭到现世报,她的毒师父所传授的毒技,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

  她使毒有原则,绝对不玩出人命。而毒性轻重也依得罪她的情节轻重而有不同;用眼睛瞪她者给蹲茅房一天;眼和鼻孔一起瞪的则给上吐下泻两天;情况再严重些,那绝对让对方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把东西还我,一切好说。”裴雪的模样在暗巷里并看不清楚,可他冷漠的音调却十分威仪。这家伙只怕不是出身寻常人家。

  瞧他对这东西好像十分重视的样子。“喂,你说这玩意儿是你的,那你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喽?”

  “里头是玉印。”他无意多解释什么。

  小乞儿用手摸了摸,唔……好像真是个玉玺之类的东西。“这玉印是干啥用的?”

  “小兄弟,东西既已确定是本府的,就理应归还。”

  本府?呵呵……虽在黑暗巷子里瞧不清楚这家伙的长相,无从猜测他的年龄,可凭他的声音,多少也听得出他的年纪不大。

  小小年纪如此老气横秋,真是个没事装老的家伙!而且还乱有志气的自称本府,真是癫虾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不行!我看你不顺眼,不想还你了。”

  “此印事关重大,如果你不想惹事上身,最好快快归还。”

  威胁我?这男子在不知不觉中犯了她的忌讳。小乞儿秀眉一挑,打趣的说:“这么说来,这印对你很重要?”她大胆的欺身向前,与他距离不到数寸的侧着脸端详他,想把他看清楚……

  呼……冷冰冰的“死人脸”,枉费了一张俊雅绝伦的潘安相!

  “正是。”映入眼帘的这张脸……他觉得似曾相识。

  一张满是污垢的脸,近看下才知,竟是如此细致……

  他像谁?裴雪分神的忖想。

  “哦,”小乞儿脸色一敛,“那我就更不能还你了。”

  这小子恁地刁难人,岂有此理!“那也由不得你!”他出手如闪电,原本想直攻她肩头制住她,轻松拿走她手中的玉印,哪知小乞儿身形一转……

  “非礼啊!你……你的手竟然敢摸我的胸?救人啊,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

  裴雪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落手处——他的手此刻正放在对方凹凸有致的丰胸上,温热的感觉直传至手掌。“你、你是姑娘?”一瞬间,他的脸烧红了起来,手也像遭到火烫般的迅速移开,身子跃开一丈有余。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26:22 | 顯示全部樓層
裴雪的手一移开,小乞儿立即退后数步。

  “我本来就是女的,是你有眼不识泰山。”说到“泰山”二字时,她还用手在胸前比画。这男人真眼拙呐!她胸前装了东西显得那么有肉,他还朝着她小兄弟、小兄弟的叫个没完。

  还是乞丐就不能是女人的?回头跟毒师父说去,担保他被毒花一张脸!

  “你……”

  “只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还不是女人,你方才摸到的是假货。”她伸手入怀取出两个尚有余温的肉包子,一看肉包早已变形,她叹了口气,“喂!你很不‘温柔’耶,肉包都快被捏爆了,这要是真的还得了,我看将来谁当你娘子谁倒霉。”

  听着她的疯言疯语,裴雪忍往气。“把东西还我。”他话刚说完,一颗肉包从天而降,顺手捞个正着。

  “露馅的算你的。”咬了一口多汁的肉包,她放意曲解他的意思。“东西还你了,别开口闭口说人拿了你的东西,小心烂了舌头。”

  玉印还他?那未来的日子谁陪她玩呐?这城里识得她的人,每人当她是洪水猛兽、恶疾瘟疫般,谁也不肯跟她多打交道。

  在寂寞的日子里,她得为自己找乐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有“修养”的冰,不整得他变脸,卸下面具,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样的娃儿也有?!他裴雪活到了二十岁,今天算开了眼界,这小乞儿几岁?十三四岁吧!一个十多岁的小娃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小姑娘,我要的东西不是这肉包,而是你手中的玉印。”他努力说服自己不与眼前的小女娃一般见识。“这样吧,你把玉印还我,我给你一锭金子可好?”一锭金子对一个乞儿而言,够用上一两个月了,更何况她那玉印是偷来,这是个怎么想都划算的交易。

  而以他的性子,对这小女娃已算宽容。

  “不好。”

  “为什么?”裴雪有些不悦的沉了嗓音,尽管他脸上的冷漠并未改变。

  “你愿意用一锭金子换这玉印,就表示它不只值一锭金子。我真跟你换了,岂不亏大?”

  这样还亏?“你专做无本生意,怎么说都是你赢,岂有损失的道理?”

  “亏多亏少都是亏,”她趁机数落他一顿,“一锭金子和十锭金子可差了九锭金。玉印在我手中可如同一只会生金蛋的母鸡,一锭金子成交,你说我亏不亏?”

  这种话她也说得出来?别生气、别生气,和这种市井流氓他不需动怒。深吸了口气,“你要十锭金子?”

  她一耸肩道:“不知道。”

  他手握成拳,怒声说:“小娃儿,别太过分了。”

  “我就是吃定你,怎样?”她一脸天不怕地不怕。“我告诉你,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些,否则惹得我不高兴,当心你的玉印被我拿去磨成粉,届时‘尸骨无存’可别怪我。”

  “你敢!”

  “就怕你心脏不够强不敢赌。”她乔宝岂是让人威胁大的!惹恼她,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虽然药师父教导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毒师父却告诉她,有仇不报非君子!但色师父的看法又不同了,他会先看招惹他的人是谁,若是女人,那就看姿色而定。

  乔宝有三个师父,每个师父所教都不同,所以她不但武功路数奇怪,就连个性都有些特别。

  古书中不是说过,顺性而为吗?若是如此,她觉得毒师父的说法化较贴近她的想法,也就是说,别人只要敢惹她,就得承受她的报复行动,绝对不顾后果全力反击。

  那个用脚踹伤她丐帮弟兄的贪官罗知县,在十多天前喝下一杯茶后,现在还张着大嘴痴笑,回不了魂哩!

  “我告诉你,你现在所要想的不是如何夺回玉印,而是如何哄得我高兴。”

  哄她高兴!裴雪第一次被激得快吐血。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她,哪来的心情哄人?

  看着他欲发作的脸,乔宝摇了摇头。“像你现在这脸色就令人看了郁闷,要哄我可不行这样,我这人天生吃软不吃硬,你若让我高兴了,也许玉印可分文不取就还给你。”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所以呢,想要东西就靠本事,是哄人的本事喔!不然,就算你和这玉印没缘分,我说了那么多你该了解吧!”

  “你这娃儿真令人生恶!”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栽在人手中,还是个娃儿,令人气煞。

  “你这‘老人’同样不怎么讨喜啊!”她嘴上从不落人下风,想了想,“算了,反正该要回来的,我也已经要回来了,就不和你计较太多。”方才他曾触及她的衣衫,那些毒物够他受得了。这是惩罚他一开始就以一种看害虫的眼神看她。

  又是天外飞一笔!“什么意思?”

  乔宝卖关子似的耸了耸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喽。”有些话说破了多没意思啊,等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后,自然解得她话中玄机了。

  她向他挥了挥手。“后会有期了。”说完便窜入一旁巷弄中……

  裴雪并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在黑巷中和一个小地头蛇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是怎么也没有胜算。

  真是出师不利,他才刚到这儿,什么事都未做就发生了遗失印信事件,此事非同小可,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官印找回才行。

  只见这丫头如此好玩,看着手中的肉包子,他也只能苦笑了。

  堂堂一个镇国将军安南王,竟然会在代君巡守期间,落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境地。

  时也、运也、命也……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28:2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提着药材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走进丐帮神医东方允的茅屋里,就差数步距离,乔宝即成功的避开药师父回到自己的房里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只差临门一脚。

  “宝儿,你回来啦?”一六旬老翁由另一间房走了出来,他一身补丁的青色布衫,眉宇间一股祥和之气,他正是人称丐帮神医的东方允。

  这娃儿五六天不见人,想必又是到其他两位师父那里去了吧?

  “呃……”她缩回欲跨进房门的脚,有些不知所措的搔了搔头。老实说,三个师父中,她最怕药师父了,虽然他待人最祥和。

  像她这种爱使些小邪门的人,最怕遇上他这种太过仁慈的人,因为在他面前,她老觉得自己是无可救药的害虫。可面对另外两位师父,她就从不曾有这种感觉,因为他们和她是一样的,只是大害虫和小害虫之别而已。

  “去洗把脸,换件干净的衣服,瞧你都十三四岁了,还不会打理自己。”脸的污泥和秽垢,洗得出浆的衣服,东方允看了心酸。

  “噢。”她往后头走去。

  可能是长年混在丐帮里吧,这孩子真的很不注重自己的仪容,都已经是小姑娘了,可她却没什么自觉。他们三个师父中,惟一的女性毒师父又成天研毒,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更别说会多注意乔宝。而他……碍于是异性,有些话也不方便说,只能多注意她一些生活礼仪和卫生洁衣方面的事。

  不一会儿乔宝走了出来。“我好了。”一身洗净的补丁衣虽然仍是寒酸,可起码是干净的,洗去污垢的脸白净可爱,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宝儿干净时候的模样啊,只怕连皇上的公主都比不上,不过……”

  “不过要是不洗澡的话,那可是比乞儿更像乞儿,是吧?”她接了他的话。“哎哟……药师父,你也换句新词儿吧!”她用小指挖了挖耳朵。

  “你啊……”东方允好气又好笑。

  “乞儿当然要像乞儿呀,乞儿不像乞儿那不奇怪?”当乞丐有什么不好?她乐在其中呢!

  “你不怕再继续这样子下去,将来找不到好婆家?”

  乔宝乐天的笑笑,老气横秋的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更何况也未曾听过有哪个人娶乞丐的,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怕师父难过。

  也许是不到谈情说爱的年纪吧?对于这事她从来不烦恼。

  “你这丫头!”他真是太急了,不过还只是个小丫头呢!

  “我不急,难不成师父急了吗?”

  东方允笑了出来,摇摇头,“你现在还是小娃儿我自然不急,可你总是女孩家,有些事自己可得机灵些。”这丫头天生丽质没得挑剔,若是在好人家中成长,怕早就是个小淑女,再隔个三四年便能名动公卿,求亲的人只怕多到踩平了门槛。

  可她偏偏长于丐帮,前些日子他还看到她跑到上头的冷泉池光着身子泡澡……

  他自此才知,天呐,这丫头!成天和丐帮的兄弟混在一块,怕连自己的性别都忘了!甚至有时候她还陪她色师父上窖子见世面,学会一堆欢场浑话。

  有些事一想就很可怕!

  哎!前些日子要她毒师父教教她,不知道她教了没有,又教了多少?

  十三岁了,说小也不小,有些事不该再懵懂半知。

  乔宝以为他是怕她被欺负,天真的给予保证,“放心吧,我很机灵的,外头那些人欺负不了我。”她果真还是听不懂。东方允无奈的苦笑,手一搭,正好碰到方才她提回来的纸包,话锋一转,“又提了药回来?”他看着那纸包。

  “是人参和牛黄。”这两味药材可珍贵了,师父有时要义诊赠药,根本拿不到这种药材,因此她才带了回来。

  东方允摇了摇头,“又是拿‘别人’的银子去买?”

  “反正终究也是用在别人身上嘛。只是这‘别人’有贫富之分,拿有余补不足,我是‘替代天行道’呢。”乔宝偷看了一下他。“师父你……你生气啦?”

  他无奈一笑,“哪来那么荒唐的理由?看来我能影响你的,终不及其他两位师父。”

  “物以类聚嘛!你都说了,他们是大邪门,我是小邪门。”毒师父说,她只要好好学药师父的医术就好,可别学他的死脑筋、固执脾气。像他这样成天满口仁义道德、杞人忧天,背负太多不该背负的事,怪不得会越来越驼背。

  长叹了口气,她都如此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他虽不苟同,可也不能否绝她是出于善意。

  “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成了。”

  “是。”呼!和药师父在一块真的好……痛苦,可为什么她每每有心事的时候,又只会告诉他呢?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东方允说:“对啦,前几天我到城里,在客栈里救了一名身中你毒师父的‘恋恋茅坑’的年轻公子,你毒师父已许久不涉红尘恩怨,所以我想那八成又是你的杰作。”他看到那年轻公子时,他已下痢了数天,好好的一个俊俏郎,脸色苍白得像七月半出来的鬼,可怜!

  乔宝的毒师父老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毒药,而这孩子偏偏对什么事都有天分,使毒更是有如吃饭。

  “恋恋茅坑”?她心中一惊,不会吧?那么巧!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整人了,五六天前才手痒又立刻给师父知道。

  “我……”要是其他师父问,她一定装死到底,可此刻面对的是最了解她的药师父,她只得把头压得低低的,十指因紧张而绞在一块。

  “按照往例,你得泡药池一天才准起来。”这是他和乔宝自小就定下的规矩。

  为了防止她动不动就使毒害人,他曾与她约定;不准杀人,而要是她使毒给他发现了,她得泡药池一天。

  乔宝小孩心性的喜欢使毒整人,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危及对方性命,则不在他的允许内。

  再因她自小就讨厌泡药池,除了药池药气冲天,药气运行于体内时,行经一些窒脉之际,肉体的疼痛是免不了的。基于警告她别乱使毒整人,又期望她多泡那对她百利而无一害的药池,师徒俩约定好,要是她使毒给他发现了,就必须妥协。

  “师父,我……”可不可以不要泡啊?泡药池又臭又不舒服,每回待在里头,她都以为自己无法走出来了。

  东方允看了她一眼,“莫非那毒不是你下的?”

  “是……可是……”

  他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在她未把话说完之际,他先开了口,“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29:44 | 顯示全部樓層
他拍了拍她的头,“你一向是个有骨气的丫头,我相信你说得到做得到才是。”

  即使非常不愿意,她也只得点了头。

  “对了,待会儿我要上山采药,这里的一切你就多留意些。”

  “喔,师父,你打算去多久?”上山采药快则当日往返,慢的话,也要数日才能返回。

  “有些药材缺得紧,这回只怕两三日内回不来。”

  “知道了,师父保重。”

  “你也小心些。”

  目送他离开后,乔宝叹了口气,无奈的往后边的练丹房走去,边走还边抱怨,“泡一天呢!一层皮掉了不打紧,也许连骨头都化了。”

  虽然如此,她答应过药师父的,自然得做到。

  看着眼前药味重得吓人、黑抹抹的药池,她直叹气。“才多久没泡,池子里的药味好像又重了些。”赚归嫌,她还是乖乖的宽衣解带,噗通一声便往池里跳去。

  “又臭又不舒服。”都已经认命的下了水,一张小口仍忍不住抱怨,“真不是人待的!就不信泡久了真能脱胎换骨打不死。”

  因她动作荡漾的池水,在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着,她低下头有趣的看着池水在胸前升降的样子。这才赫然发觉,原本平坦的胸前似乎有些不同。“原来这里真的会长大呀!呵……真有趣。”

  正啧啧称奇之际,外头忽然有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请问有人在吗?”似乎见里头没人回应,年轻男子又唤道:“请问东方大夫住这儿吗?”

  “这声音……在哪儿听过呀?”想了想,废话!很多病患都是这儿的常客,她自然不陌生。

  “东方大夫在吗?”对方往后走来。

  乔宝也没多想便高声应道:“我师父上山采药去了,若是拜访请改日再来,若是看病我看也一样。”师父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帮忙看诊把脉的。

  “有人在吗?”

  这聋子!乔宝原本想回以更大的声音,可……

  等一下!这声音……她想起来是谁了!不就是那被她下了“恋恋茅坑”,差点成为史上抱着茅房以终的钦差大人,那个刻着“代天巡狩”玉印的主人吗?

  完啦!仇家找上门了,该怎么办才好?要是给他逮着了,不死定才怪!

  啊……不管了,先躲再说……

  原来来者真的是裴雪。他于前几天受惠于东方允,待他病愈后,即向人打探他的住所亲自拜访,走了大半天的路程才知道他住得偏僻。

  方才他在前方叫唤,隐约听到后院有声音传到,于是他便往后院来。

  前方有扇半掩的门,里头飘出阵阵和着浓郁药香的白烟。裴雪抬起头,看见上头写着几个大字的红色牌匾——练丹房。

  “东方大夫……”唤了声无人回应,他大胆的伸手推门而入。

  “有人在吗?”充满药味的白烟充斥着整个练丹房,他伸手挥了挥白烟,讶异正前方有个容得下数人的大池子,里头有着黑若墨色的药汁,白烟就是自池中飘出来的。

  门推开后,白烟迅速散去,原本充满水气的屋子渐地看清楚了。

  他发现屋子里有瓶瓶罐罐,除此之外,里头根本没人,“没人在吗?”可方才他明明听到有人回应他。

  难道是他听错了?“有……”正欲开口再问时,赫然发现池子旁的木椅上放了几件补丁衣衫。

  池内有人?他狐疑的往墨色的药池里望……

  水波平静,并无人在池里的样子啊,四下张望了一下,他看到一座形状十分特别的炼丹炉,于是好奇的走过去端详一番,这一伫足又好一会儿工夫。

  正当他聚精会神的研究那丹炉的构造之际,忽地身后的池子好像有了动静,一回身便看到池面正飘浮着一头黑发。

  裴雪急忙一把将药池里溺昏的人往外拉。“小兄弟、小兄弟你醒醒呐!小兄弟……”他轻拍乔宝的脸,见她仍昏迷,只得试着将她腹中的水给逼出体外,当视线往下,看到她胸前隆起的女性象征时,才知道他唤了半天的“小兄弟”竟是个姑娘?!

  即使面对的是未发育完全的小娃儿,他的脸仍是红了。在人命关天的情况下,他没让自己多想的决定先动手救人再说。

  男女是该有禁制,可较之人命就微不足道了,且不说今天只是个小女孩,即使是一般姑娘他也会以救人为先。

  裴雪深谙水性,因此十分清楚溺水者的急救方法,在他一番努力之后,乔宝总算嘤咛出声,痛苦的一串急咳。

  此时正值十二月天,不赶快换件干衣服是不行的,于是他动手帮她将搁在木椅上的衣服替她穿上,还来不及系上衣带,他的手被拍了开。

  “你怎么会在这儿?”乔宝一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裴雪时,吓得急急忙忙的坐了起来,由于她的动作,身上的衣服整个敞了开来,可她浑然不觉。

  方才她闲气躲在药池中那么久,仍躲不过这家伙吗?

  裴雪看着她敞开的衣襟有些尴尬的别开眼。这丫头怎么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样说话?仿佛他们早见过面了。“你方才在池中溺水,我将你捞了上来。”

  “我会溺水还不是拜你之赐!”他以为这样说,她就不会找他算账了吗?

  她不知道豪放或反应慢的没有整衣敛襟,任由胸前的白皙袒露,害他一双眼睛无处落脚。

  一个小女娃的胴体自是引不起他任何遐思,可自小受了“非礼勿视”的教养,不免感觉尴尬。

  “拜我之赐?”

  还装!乔宝横了他一眼说:“如果你不出现在这儿,你想我会傻到将头埋进药池里吗?”不上道的家伙,也不想想人家躲他躲成这样,他还非得等人溺昏了再动手打捞看个究竟才甘心。

  没人性的家伙!

  “你是说……你是为了躲我才溺昏在池中?”他真的很不明白。“咱们有什么过节吗?”他打量着她,想不起来彼此怨结何时。

  “你不是为了想要玉印才找上门?”

  一语惊醒梦中人!裴雪眯了眯眼仔细看着乔宝,终于从声音和身形认出这丫头就是前些日子偷了他玉印的小乞儿!

  好啊!他原本没认出她,那天在暗巷中虽曾近距离看她,可毕竟光线不足,再加上那时她脏兮兮的脸和现在这眉清目秀、娇俏可爱的样子,真的有很大的差别,更何况他今天是特地前来拜访东方大夫的,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小贼。

  因此即使方才她开口时,他也没将她那有印象的声音和那天的偷儿作联想,没想到倒是这丫头做贼心虚的把事情全抖了出来。

  这阵子他正愁着没半点偷儿的消息,即使要找玉印也无从找起,这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30:16 | 顯示全部樓層
裴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今天我原本是来拜访东方大夫的,会在这儿遇到你,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找我师父?”方才他一进门就直唤着“东方大夫”,可见他所言不假。又师父也更是对他有恩。但即使如此,她仍是气不过,偏要刁难他,“天晓得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事情如此巧合,你不信也是常理。不过……有件事不说好像有些过意不去。”像吊人胃口似的,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事实上,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并未认出你是偷我玉印的偷儿,倒是后来你自己全招了。”他好整以暇的瞅着她瞧,“你说,这叫不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真的是这样吗?乔宝一怔。“喂,别这么皮笑肉不笑的好不好?真他的恶心!”她怎么会做出那么没大脑的事儿?

  裴雪脸色一敛,手一伸,“把玉印还我!”

  “姑娘我今天不痛快,不还!”她脸一抬,十足的倔强样。今天的事她窝囊死了,会痛快才有鬼!为了怕鬼灵精怪的她又逃脱,裴雪近身点了她周身大穴,令她动弹不得。“玉印还我。”

  “你一个堂堂钦差欺负我一介弱女子,不怕人笑?”

  裴雪森冷的看着她,“既然你知道我是钦差,就该知道那玉印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印在人在,印失人亡,玉印如今为你所夺,此事若传了出去我岂能活命?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了,你说我还会怕人笑吗?”这丫头定是看到去印上的刻字,知道他的身份。

  “我管你怕什么,反正玉印就是不还你!”

  “真的不还?”

  “不还、不还、不还,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告诉你,我乔宝可不是被吓大的!”

  原来她叫乔宝,这娃儿是个鬼灵精又倔强得很,真的很令人伤脑筋。裴雪深吸了口气,微笑道:“算你行,可我也最清楚如何对付像你这种硬脾气的人。”他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趴在自己腿上。

  “你……你要干什么?”

  裴雪重重的往她屁股拍了下去,“啪”地好大一声。“还不还?”他不想将她送官严办,只得动用私刑。

  “啊——你敢打我?”在裴雪拍下第一掌时,乔宝讶异的说不出话来,她想挣脱,可周身大穴都给点住,只剩脖子可以动。

  “把玉印给我,我立即放了你。”

  她没得商量的回过头去。“你打死我好了!我说不还就是不还……”

  “那咱们就来比比看究竟是谁硬!”说着他又不留情的往她臀部上下手,一下、两下、三下……

  “呜……从来没人这样打过我,你这酷吏、没人性的狗官……呜……你会遭天谴的!为了一颗丑不拉几的玉印你草菅人命,你等着吧!今天最好打死我,否则改天我一定给你死!反正你这样的人活着也无益于世,只会欺善怕恶……”

  风度好的人就是有本事把任何辱骂的言语都当成天籁仙乐听!他面无表情的执行私刑,不理会她的念念有词。

  这娃儿真的很硬皮!“要不要把玉印还我?”他打得手都麻了,可想手下的她也已成了红面龟。正犹豫着要不要放弃这有些残忍的手法,另寻他种之际,就听见她哭叫。

  “呜……你以大欺小,会有报……报应的……玉印……玉印在‘桑寄生’的药罐子里啦……呜……没人性的家伙!我恨你……”裴雪终于住了手,想到自己的委屈,乔宝忽地哇一声痛哭起来。她这辈子从来不曾这么被打过,虽然是乞儿,可自小三个师父就疼她,连最严肃的药师父也不曾碰到她半下,而这个没人性的酷吏、烂“青菜”竟然敢像打狗一样打她!

  可恶!太可恶了!她诅咒他遭天谴……呜……

  看她哭得伤心,裴雪心里一阵愧疚。

  “很疼吗?”只是一个小孩儿,他干什么和她动怒?

  乔宝转过头去怒瞪着他。“我的样子像不疼吗?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反正屁股开花的不是你,你还能问这风凉话。”去他的!方才下手毫不留情,现在还好意思问她很疼吗?

  看她哭得眼泪鼻涕全和在一块儿,他叹了口气,用手在她臀上轻揉起。

  “不要你假好心!”才打得她屁股肿,现在又假好心的替她揉,以为她吃他这一套?门儿都没有。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他的手仍是不停。“你早开口告诉我东西在哪,就不必受这些苦头了。”“哼!哦!很痛耶……”八成是被他打伤了,要不然怎会光是揉就痛!

  瞧她疼得龇牙咧嘴,他忍不住笑了。“忍着些,这样才不容易瘀青成伤。小时候我受伤时,我娘也是这么帮我揉的。”那是好遥远的记忆了。

  这人不是一向高高在上的?想不到也有这样平易近人的时候。

  乔宝努了努嘴。“原来你有娘啊?”她在心中偷偷的羡慕着。“你娘是不是很温柔?”她听过的,好像所有人的娘亲都很温柔。

  “每个人的娘亲应该都很温柔吧。”不都是这样?“你也有个很温柔的娘不是吗?”

  她没回答,调侃着他,“喂!你一定有个极温柔的娘,否则她怎能忍受像你这样可恶的孩子,不生出来就把你扔进茅坑了。”

  这女娃骂人还真不带脏字。他一笑,“我娘她很温柔,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

  回过头去看了裴雪一眼,她脸上有着羡慕的神情。“告诉我一些……一些有关你娘的事吧。”大概是从小没了双亲,因此她好羡慕有爹娘的孩子,有时候即使只是听听别人和双亲之间的事,她都会觉得好幸福!那种感觉仿佛、仿佛把自己想象成对方,受着别人的爹娘宠溺一般。

  她有三个笼她的师父,可那是师徒情,甚至除了药师父外,另两位师父和她与其说是师徒,还不如说像朋友。

  她想有爹娘疼,真的好想!

  “你的请求有些怪。”哪有人对别人的娘亲有兴趣的?

  乔宝脸一红,“不说算了。”

  盯着她转过去的后脑勺,裴雪突然觉得顽劣的她,此时全身上下散发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寂寞,理智取笑他哪来多余的心力,去感受一个小丫头的心思时,他的嘴巴动得比脑袋快的开了口。

  “算了,今天对你下手重了,就依你,算是补偿。”说完,他自己也颇觉讶异。自己今天怎会那么好说话?

  乔宝有一双灵气的眸子,当鬼灵精怪的她想使坏主意时,会让人不自觉的头皮发麻;当她笑的时候会跟着开心,而当她哭的时候,为了让她破涕为笑,会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她回头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心下嘀咕,酷吏转性了!“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发觉他揉伤的动作停了下来,她颐指气使的开口道:“喂,别光嘴巴动,手就停了。”说真格的,这个当官的挺适合去开武馆行推拿术。

  她的话令裴雪失笑了,这丫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算了,就这么一次,由得她放肆吧。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一回神他赫然发觉她竟然睡着了。

  “好命的。”他伸手解了她的穴,抱着她来到一间房。

  将她安置在床上后,他坐在床缘看着她,第一次那样仔仔细细的看……

  这娃儿真的好可爱!黛墨秀气的柳眉、挺直娇俏的鼻、红艳如鲜花花瓣般的小嘴、白里透红的肤色……

  像极了娇俏的搪瓷娃娃,

  她的五官有些面善,对了!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不也觉得她像谁吗?

  裴雪端详着乔宝,仔细的在脑海中思索着,忽地一张神似乔宝的脸浮现在脑海。

  皇宫中太子!

  乔宝长得像太子!而且两人神似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他竟然没有在第一眼就认出来,也真是眼拙了!只是……

  一个是未来统御天下的太子,一个是丐帮的小乞儿,这样悬殊的身份,很难让人把他们联想在一块。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他进宫领旨时,皇上说的一些话。

  “裴卿,此回巡狩之际,替朕稍微留意,看是否有十三四岁的女娃,容貌神似太子的。”

  “皇上……”他想问得更清楚时,皇上却颇有顾忌的转移话题。

  “当然这不是此回你的主要任务,也毋需太费神。”似乎想阻止他再继续问下去。

  若这件事不重要,皇上不会提出来,可若是重要又为何顾忌?裴雪想着当时皇上说的话出了神。

  也许他该找乔宝的师父东方允问问,关于乔宝的事情……
 樓主| 發表於 2006-8-16 12:33: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乔宝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无精打采的看着前方。

  “宝丫头、宝丫头,你快来看看,毒师父这回又玩出了新玩意儿了!”江湖人称“毒公主”的王云娘,兴致勃勃的拿了一个玉瓶朝她走了过来。“唉……你这丫头原来在这儿,我唤了你半天也不应我一句。”

  乔宝意兴阑珊,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你又玩出什么新毒药了吗?”会令毒师父高兴的事不多,炼制出新毒是其中之一。

  “是新玩意!这毒可有趣了,中毒者会拼命的放屁放个没完,而且声音又大又响,最可怕的是奇臭无比!如何?很有趣吧?”她说得口沫横飞。“喂,丫头,你一向点子多,帮我想想看这毒要取什么名字好呢?”真是太得意了!她怎会那么聪明呢?呵呵呵。

  “随便。”

  “这是我最新的得意之作,怎能随便!”

  乔宝压低头,“今天我不想动脑子,你自己想吧。”她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了,哪有时间想毒药名?

  哎!有些事真是想破头也不明白,她一向自豪有个聪明的脑袋瓜,什么事只要她肯想就能迎刃而解,可这事……

  好难懂哟!

  王云娘收瓶入怀,“丫头,你有心事?”

  有没有心事看也知道,她这人不一向都把情绪写在脸上?想了想,她给了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毒师父,我……这里痛!”她指了下脑袋瓜。

  “头痛?”看她的样子,王云娘在不知不觉中也紧张了起来。

  乔宝犹豫了一下又说:“不对、不对,应该说这里也很奇怪。”她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

  “胸口疼?”这丫头平时身子不是好得很?怎地一生病就得了怪病?又是头痛又是胸口疼?这是患了啥怪症?“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啦?”

  想了想好像怎么说都表达不全,她叹了口气,“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全身不舒服,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劲儿。”

  王云娘可急了。“你这丫头病得那么重也不早说,走!咱们找你药师父去。”那老头儿枉为神医,连自己的徒儿都照顾不周,还想济世?

  乔宝甩开她的手又坐了下来。“我的病只怕药师父也没辙。”

  “你别尽说些让人发急的话,你到底怎么了?”

  乔宝托着一边脸侧着头瞧她,脸上有种少女的懵懂,“师父,你有没有遇过一种情况?就是……遇到一个你很讨厌的人,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你似乎不再那么讨厌他。不但如此,当你看不到他时又很痛苦,甚至一想到他,还会傻呼呼的一直笑、一直笑……像这样。”她用双手将嘴巴弧度往两边拉高。

  昨天看到映在水面中的自己时她也吓了一跳!她竟然会一面看着水中的自己,一面笑得像个白痴!

  那样子好恐怖哦!

  王云娘一怔。“宝丫头……你那些怪病不会就是因此引发的吧?”

  乔宝点了下头,“这病很怪喔?”她不会就这样一命呜呼吧?

  这哪是病?这是害相思,真是不得了!“宝丫头,你才十三岁吧?”

  “你也担心我年纪轻轻就得怪病成了白痴,对不对?”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她的脑袋一向是用来想鬼点子的,什么时候也用来想人了?

  她的话天真得让王云娘笑了出来,心想,这丫头到底还是小孩儿,根本没意会这种状况代表了什么。不过,她也未免早熟了些,才十三岁的丫头哩!

  “丫头,你想到了就会笑的人是谁啊?丐帮里那些哥儿们吗?”是谁啊?丐帮里有哪个长得像样的人,能让她这素来傲气凌人的徒儿看上眼?好奇呐!

  “不是丐帮的人,他们只是哥儿们。”

  “意思是那个人对你而言并不是哥儿们喽?到底是谁啊?”

  乔宝不想说。“是个长得好看却傲气得不得了的人。”她可一点都不夸张,那家伙真是那样,不过,他虽是“酷吏”,也有温柔的一面。

  “不是丐帮的人?那可有些难了。”毕竟好人家的公子是看不上出身丐帮的女孩,即使像乔宝这样天人般的丫头。

  不过这也非铁则!当年她这堂堂的南苗公主,不就是追随她药师父——当年丐帮的左护法到这儿来,后来虽如愿嫁给了他,但几年后就因为两人个性南辕北辙,各过各的了。

  所以,真的喜欢的话,门户之见是不存在的。

  “为什么?”

  理由复杂,小孩子不懂,她也不想多说。“算了,只要真心喜欢都不是问题。”

  师父到底自言自语些什么?为什么听不懂?

  “毒师父,你想……为什么我会一直想着他?”因为想见他所以想着他,可为什么会想见他呢?亏她还曾经那么讨厌他哩!

  “你呀,只怕喜欢上人家喽!”

  “我是不讨厌他啦。”第一次有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愿意对她好,他一面帮她抚着伤处,一面说着他和他娘的点滴给她听……

  真的!除了师父之外,第一次有人这么发自内心的对她好。

  “女孩儿家一点都不害臊。”王云娘抿着嘴笑。

  “喜欢一个人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害躁?”她说得理直气壮。

  也对,十三岁还很天真,弄不清楚喜欢的含意,再加上乔宝不是生在那种硬邦邦的礼教家庭,而是凡事大而化之的丐帮,因此对于一些事情的反应是有些异于常人。

  “毒师父……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喜欢的人变成自己的,让他一生一世再也不离开你啊?”才三天见不到他,她就很痛苦了,若再继续下去,她会痛不欲生,为了解决这烦恼,她得好好想个法子。

  “法子很多,你自己想不就得了?例如,你不是很会下毒?用毒控制他,他自然任由你予取予求。”

  “没有正常一些的方法吗?我可不想被讨厌。”用毒?上一回的“恋恋茅坑”差点令他变了脸,她可不想再玩一次。

  “那就与他成亲喽。”王云娘开玩笑的说。

  “成亲?”乔宝瞪大了眼。那不是大人做的事吗?

  其实乔宝对“成亲”二字是似懂非懂的,只知道成亲时很热闹,新郎、新娘穿得红通通的,然后好吃的东西特别多。

  王云娘笑咪咪的。“不过丫头,你今年才十三岁,没人会要你的,对方今年多大年纪?”十三岁的小新娘,根本还是娃娃一个。

  “丐帮里的姜友大哥多大,他大概就是那个年纪吧。”她又没问,怎知道他几岁?

  “姜友?那他是二十岁左右喽?”相差个七八岁原不是件大事,不过一个正常的公子是看不上一个小丫头的。

  “大概吧。”

  “我劝你死心吧!那种大人看不上你这丫头的,他现在会喜欢的是十七八岁的成熟姑娘,只是等你长到十七八,他大概已是别家姑娘的了。”只要不是太丑、太穷或有隐疾,少有男人到二十五六岁还打光棍。

  “那我怎么办?”乔宝急急的问。

  还当真哩!“死心喽。”王云娘手一摊,摆明没救了。

  “不行!我一定要他成为我的。”谁敢跟她抢,她就给她好看!

  哟!那么有志气?而她只是开个玩笑,她就真的当真了。

  好啊,当真就当真!她的宝贝徒儿比别人家姑娘早熟,自然也得够有手腕去争取自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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