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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鬼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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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0-14 01:47:1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神奇
我,蓝若惜。


我的名字是给取的。说,我这丫头阴气太重,总能把鬼魂招来。若是那个真心疼惜我的人出现,我这一生都会很幸福。所以我的名字是——若惜。



九岁以后到十五岁以前,我一直住在乡下的家,因为爸爸不喜欢我,或者说,是害怕我。因为——我是个怪孩子。


我出生的时候,是给接生的。就在那个窄小的炕上。我的是下乡知青,爸爸是转业军人,我出生时,是准备回城的,因为我,耽搁下来。



告诉我,我出生时一声都不吭。婴儿落地没有哭声,可是整个村子里的牲口都在叫,院子里的那条名叫“大黑”的看门狗更是叫的欢,盖过了圈子里的猪。拎起我的一只脚丫子,把我悬在半空中,一巴掌落在我的小屁股上,我“哦”了一声,还是没哭声,又是一巴掌落下来,我又“哦”了一声,又没哭。把我重新放回到炕上,转过头去,不说话,一个人闷着“吧嗒吧嗒”的抽旱烟。



对了,我得告诉你,我并不是我的亲。我的亲爷爷和亲都是五九年闹饥荒的时候饿死的。当时我爸爸只有六岁,爸爸还有三个哥哥,他们手拉手的要饭熬了过来。是我的二,也就是我亲爷爷的二哥的媳妇。二十二岁守的寡,死了丈夫又没了儿子,一个人过了好些年。因为当时已经分了家,其它的房头都不愿意管,可是我大伯心善,说二是个孤老,老了没伴儿也没人送终,怪可怜的,就跟我们这房头过吧!于是,二就成了我们的。



很神奇,不只是在我眼里,在很多人眼里,身上都聚集了无数的谜团。不仅仅是院子里立起来的那个有高高烟囱的佛堂……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47: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未卜先知
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也是四乡八镇的人从大老远的地方慕名而来的原因。经常就有非常豪华的小轿车不顾村里的泥泞小路颠簸而至,为了求的一句话。若告诉来求签的人:你来年财运亨通,有贵人襄助。那人就真的是来年发了大财。若说:你此去有“三劫三难”……来人就急了:那我怎么渡去灾难呢?略有深意的说:善待你的妻儿,任何时候都不离不弃。来人回去就真的跟姘头彻底分了手,转而珍惜家庭,此后,倒也无灾无难。村里人多数愚昧没什么文化,那时候,人们还不知道B超是什么玩意儿,都踩破了门槛的来求,想问问自家媳妇的肚子里,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嘴巴闭的可紧了,管你是男的女的就是不说。知道,一旦说出口去“这是个女娃”这种话,那肚子里的生命肯定会被祸害掉的,村里人的重男轻女观念是老几辈子攒下来的,哪儿那么容易改。不说!知道也不能说!

有一次春子的堂弟成亲,乡亲们都去喝喜酒了。在席上被多灌了几杯高粱酒,有些晕乎。回家来的时候脚下轻飘飘的,走路也七扭八歪。春子搭好心似的扶回来,一路上都在套话,就是想知道他媳妇肚子里是男孩儿女孩儿。喝高了,嘴一没把门的话就出去了。春子媳妇肚子里怀的还真不是男娃。

这下春子急了,回去就找媳妇的不是。后来不知给他媳妇吃了什么东西,好象是从哪个黑诊所里要来的堕胎药。半夜里春子媳妇就大出血,鬼哭狼嚎的,连村里的狗都吓破了胆。天还没亮,人就断了气。春子没能得到儿子,还一尸两命。他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跪在媳妇面前痛哭流涕,自己抽的耳刮子比抽他家牲口的还要响。可是丧事办完后,家里又张罗给他续个媳妇,他仍是死心塌地的想要儿子。拿烟锅子敲他的头,痛心疾首:“你怎么就这么没人性呢?要闺女有啥不好呢?你看我孙女,那小模样长的多让人心疼啊!”春子啥也听不进去:“长的好有个屁用!还是个丫头片子,养了也白养,将来还不是个赔钱货!”

不说什么了。说了也是对牛弹琴。她布满沟壑的脸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那双看过太多流离伤痛的眼睛只能为春子媳妇流下内疚的泪。那泪也是浑浊的。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吧嗒吧嗒”的抽旱烟。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似乎比天上的银河还要长。

从那以后,滴酒不沾……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48: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稀罕事

还有一件稀罕事,是在我出生后的两个来月时发生的。那天秋风萧瑟,太阳也失去了热力,变的苍白无力。村子口就来了两辆黑色的轿车。那车灯亮的,比中秋节的月亮还过瘾。那时候的村民哪里见过这么好的车啊!也叫不上名字,反正就觉得,这北京城里的大首长才坐这样的车吧!

车上下来人之后,有一对较年轻的夫妇牵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就直奔的佛堂去了……

第二辆车上还下来三个穿黑色西装的人,看上去都是一个表情,十分严肃的站在两辆车的周围。这大概是村民意识里面第一次接触到保镖这个名词吧!而后,从第一辆车上又下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浓黑的头发微卷,眼窝深陷,鼻梁高耸,还有黝黑的皮肤……村民后来回忆说:那是第一次看见那么漂亮的男孩儿,那双眼睛深邃而智慧,那张面孔冷俊而骄傲。其中一个黑衣服的保镖问他:“少爷去哪儿?”

他的声音已经不是那么稚嫩:“我去方便一下。”

“我跟你去吧!”保镖小心的回应。

“不用。我带着刀呢!”少年的神情依然冷漠。

他从厕所方便了之后,看见院子的门开着,不知有什么力量诱惑着他,他竟然探身进去了。院子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喧闹,看来大人都下地干活去了。他正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小声呢喃,只是没有文字的“啧啧”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寻声而至,拐进了堂屋,看见躺在炕上“咿呀”的我。是的。我刚刚睡醒,一双天真不解世故的眼睛在乌溜溜的乱转。少年的心惊落了,他冷漠的神情消失了,他用粗粗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粉嫩的脸颊……

我继续用懵懂模糊的黑眸子注视着他……

他的心松软了,千年冰峰一样的冷酷在瞬间消融。他伸出双臂,轻轻的抱起了我,动作轻柔,就像从雪地上捧起的一把新雪,稍一用力,我就会融化……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48: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鬼眼少年

“师傅!我这孩子……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一下?”刚才那对年轻的夫妇,正在恳切的请求。

原来他们牵着进来的那个七岁的男孩儿,正是他们的心头肉,他狄家单脉相传的独子,却是最让父母揪心的孩子。

因为这孩子生来就是“鬼眼”。他经常能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阴魂不散的鬼魅充斥在孩子的四周。他有父母的疼爱,但是这疼爱不能抵挡鬼魅漂浮眼前带来的恐惧和阴霾。母亲非常担心,她怕她的孩子终于有一天会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负荷而精神错乱崩溃。

沉默了一会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活泼可爱,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是那么清澈,那么单纯。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又似乎把个世界都看透了。

烟……灭了。往地上敲了敲烟袋锅子,重新坐好。很认真的对孩子的父亲说:“这孩子命太硬,给他改个名字吧!”

“您说!”

“他本是纯阳的命,却转了阴……希望阴阳两股力量在他身上中和了吧!就叫他——明阳吧!”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孩子的眼睛。

“好!就叫这个名字。可……师傅!这孩子的鬼眼……”父亲仍然忧虑不安。

义正辞严的对他说:“这个是他与生俱来的,谁也不可能化解……”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48: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我愿意!

“那……那怎么办?我们不能总是这样看着孩子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啊!”母亲急得应声落泪。

平心静气:“我只是预先知道了命运的轨迹,给迷途的人指点迷津,不能改变因果轮回。你的孩子不是福薄之人,他会变的坚强果敢,他的意志力远远高过常人……种种考验会接踵而来。日后,他会得一贤妻,那女子会帮他度过危难……”

孩子的父亲和母亲都怔在那里了,既忧心忡忡,又感恩戴德。他们现在的心情,矛盾而复杂,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对表达些什么。

“!”七岁的孩子张口了,“刚才我们进院子里的时候,你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儿是谁?”孩子童贞的眼睛里有一道异样的光彩闪过。

“我的孙女。”意味深长的笑了。

“她真可爱!就像天使!”男孩儿牵起的手,“,我长大以后可以娶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妹妹做妻子吗?”

有些不知所措:“对……对不起啊!你看我这孩子……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你才多大一点儿啊!你懂什么是娶妻吗?”

男孩儿偏了头看着爸爸,眼睛里有不属于孩子的沉稳:“我懂!是爸爸的妻子,是爸爸孩子的母亲。”说罢,又回过头来坚定的看着,“!请您答应我,让您的孙女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母亲,等我长大了,我要来娶她!”

那双布满老茧和沧桑的手,拂过孩子明亮的眼睛,意味深长:“你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永远疼惜她,爱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吗?”她的声音苍老而浑浊,却又那么充满慈爱。

“我愿意!”男孩子坚定而诚恳的神色超越了他的年龄。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49: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心意

会心的笑了。

孩子的父亲此刻很是迷茫,他产生了眩晕感,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这是我的孩子吗?

把男孩子还给了他的父亲,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男孩儿的父亲把随身带的一个黑色的小皮箱放在了案桌上。拒绝了。

那个父亲说:“这是我的心意,我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没有什幺是比他更重要的,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平安成长。”

一辈子没上过学的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对孩子的爸爸说:“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若是真有心做善事,就帮我们县上盖一所中学吧!这里的孩子命苦,能上学的都给个机会吧!”

孩子的父亲觉得有理,收起箱子点头应允了。

他们走了出去,没有送。

当的一只小脚跨进堂屋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出奇的十来岁的少年温柔敦厚的抱着两个月大的我。

屏气凝神的看着少年,好像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第七章 苦命的孩子

“她……我……”少年倒是有点结巴了。

温润而泽的笑了:“她是我的孙女。”

“哦!”少年点头,一向机敏的他此刻倒显得笨拙了,“她……她真可爱!”

“嗯!水灵灵的让人心疼,是吧?”和蔼可亲地从少年手里接过了我。

“是……是啊!她……叫什么名字?”少年眼巴巴的松了手,竟有些不舍。

“蓝若惜!”轻轻拍打着昏昏欲睡的我。

“蓝若惜……蓝……若惜……”少年沉吟着我的名字……

看着少年的模样,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苦命的孩子……”

“什么?”少年有点吃惊,向后退了一步。

“你的命在一个女人手上!以后……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你自己……你会把你的命交给一个女人……”的眼睛里揉进了些许心疼。

“我……不明白……”少年懵懂的摇了摇头。

“以后你会明白的……”忽然转了话峰,“和你一起来的人在找你呢!快出去吧!他们要走了。”


第八章 正常的日子

……

少年回到车上的时候,车上已经整装待发了。狄爸爸探头问了一声:“去哪儿了?狄珞!大家都在等你!”

“没去哪儿?上了个茅厕。”少年心不在焉的回答,思绪里还飘荡着刚才那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说过的话:你会遇见一个女人!一个你用生命保护的女人……

那两辆车子离开村子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人们也只是在农闲的时候谈论一下那车子的豪华阔绰,谁也没有在意其它的,反正每年来找求签解答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县上真的盖起了一所中学,红瓦白墙的,气派漂亮。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善人出的资。这做了好事也没留名啊!那好事儿不是白做了?村民们想不通,也只是想想,议论的劲头过了,也就各忙各的去,这事儿也就淡了……

和我同辈的孩子很多,我大伯家就有六个孩子,子嗣多了就热闹,可是偏偏最疼我。大概因为我是“老幺”吧!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也最疼我爸爸。我爸爸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却是最早离开家的。他十四岁当兵大串连,一双小脚板从家走到湖北,又从湖北走到陕甘。是眼中最值得骄傲的孩子。可是爸爸的文化水平低,退伍之后,跟着回城,进了办公室当了会计,爸爸进了车间做了配件工人。

依依不舍的站着村头目送爸爸和离开,当然不舍的还有怀里抱着的我。蹲下来敲烟袋锅子,低着头,眼泪“刷刷”的往下流。那时,我刚出生三个月零八天。

原本我们一家三口过的简单快活。我四岁的时候,又给我添了一个弟弟。弟弟出生后不久,国家开始紧抓计划生育。整日庆幸弟弟来的及时,“叭叭”的亲弟弟的小脸蛋,我也跟着每天乐呵呵的,快活的不得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挺正常的,我也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和别的孩子无异。可是发生了一件事之后,我突然不这么想了。


第九章 叔叔没有头

我五岁了。

那天,爸爸第一次带我上“酒席”。其实不是什么大酒席,只是爸爸的几个老乡在一起喝酒扯淡。有一个戴黑边眼镜、白净斯文的叔叔正举着杯子要跟大家说着什么。爸爸拉着我的小手就带我进去了。我看了一眼黑眼镜叔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挣脱爸爸的大手,“嗖”的一下跑了出来。爸爸赶紧追了出来,把我堵在了墙拐角:“妞!你跑什么?那些都是爸爸的老乡,没什么好害羞的。”说完就要拉我进去。我用后背贴着墙皮,死活都不肯进去。爸爸恼了。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进去,那个拿着杯子的叔叔没有头。”

爸爸先是一愣,而后面红耳赤:“你这小孩儿瞎说什么?那是爸爸单位的赵科长,昨天才提干的,今天就是老乡们给他庆贺,高兴一下。你这孩子,可别瞎说,坏了叔叔们的兴致。”

爸爸不相信我,认为我是胡说八道。可我就是死活都不肯进那个房间了。爸爸无奈,只好向那几个叔叔先行告别,带我回了家,一路上没少数落我。

第二天早上,爸爸照常去上班,看见赵科长正在指挥着工人往车间外墙上喷漆。高大的红墙上有几个大字的草稿“生产第一,质量第一”,那个“质量”的“量”只写到一半。忽然,喷枪里喷不出粉浆漆了。有工人说:“是不是气泵堵了?”赵科长就说:“我去看看。”爸爸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他的胳膊:“老赵别去。”但是赵科长不听劝,已经跑到了气泵跟前。他刚把头伸向泵口去看,“砰”是一声巨响,泵头崩开了。人们只看见,赵科长的身子在白色的气雾中晃了一晃,就“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尸体上没有头。

爸爸当时就蒙了。

那天,他回到家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我,也没有用胡子扎我的脸蛋。他只是闷闷的走到桌子边,一声不响的喝起了二锅头。我有点害怕,躲到的围裙后面偷偷的看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勤快的在厨房忙碌着。

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不该看见的东西。而这个,更让爸爸不安。

从那以后,爸爸总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就好像我不是他生的似的。

我觉得,爸爸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他和我之间,好像有了很大的距离,虽然我说不清楚是什么。

从那以后,我开始粘着。


第十章 碾碎的龙头

很快我六岁了。

有一个当年一起下乡的老同学经常来家里玩儿。我叫她“杜阿姨”。

我知道杜阿姨很可怜。和她一起下乡的一个男知青是她的恋人,腊月里,那人在河上劳作时不慎掉进了冰缝儿里,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是紫白色的。杜阿姨抱着他哭了很久,直到村民们把人拉开,下了葬。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谈过对象,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单身,孤苦伶仃的。她在铁路上做维修工人。

杜阿姨对我很好。她喜欢小孩子,每次看见我都要给我买糖棍吃,看见我的弟弟更是喜欢的又亲又抱。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她:“再找一个吧!人老了总需要一个伴儿啊!”杜阿姨就赶紧把话岔开,她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杜阿姨有一段时间没来我家了。我有点馋糖棍子,可是不敢跟爸爸说,他是个节俭到骨子里的人。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龙,可是龙在我眼前飞着飞着,头就掉了下来。我哭着吓醒了。拿了块儿热毛巾给我擦脸:“不哭,不哭,只是做了个噩梦嘛!每个人都会做噩梦的,只是个梦,不要想了,来,哄着你睡啊!”

我又睡着了。

爸爸问怎么了。没当回事:“是事,孩子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一条龙掉了头,吓醒的。”

爸爸开始辗转反侧睡不着了。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变亮。

早上,他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家里有谁是属龙的吗?”

“没有啊?”感到莫名其妙。

爸爸不再问,上班去了。

这天的杜阿姨照常沿着铁路线敲敲打打,例行检查。

忽然,她的心脏病发作了。疼痛折磨着她,她弯下了膝盖,靠在铁轨上。伸手去掏上衣口袋:“糟了!!”忘了带药。她渐渐的栽倒在铁轨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列车带着哨子风呼啸而来……

杜阿姨死的很惨。她的头被铁轮子碾碎了。

和老知青一起去参加她的葬礼,大家都哭的很伤心。

我也很难过。杜阿姨是个好人。

她是属龙的。

我梦见的那条龙就是她。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50: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笨笨的小丫头
以后我每次做噩梦,爸爸都会很紧张。后来不知道他给说了什么,也开始紧张起来。我觉得,他们渐渐的都在疏远我,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七岁了,转眼我到了上学的年龄。我很高兴,有那么多的同学可以跟我玩儿了。我整日缠着早早的送我去学校。爸爸每天都要提醒我:千万不要在别的小朋友面前胡说八道,不管我看到了什么,都要放到肚子里面。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照做了。



这一年,我和别的小孩儿一样,单纯快乐的上学,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爸爸稍微松了口气。



八岁的时候,我家的对门搬来了新邻居。邻居的伯伯和阿姨很喜欢我。我喜欢画画,伯伯家的院子里养了一只红冠子的大公鸡,大公鸡的毛色呈现墨绿色的油亮,尾巴上的翎毛总是高傲的翘着。我就在周末搬着小马扎到他家里去画公鸡,那时候我已经能画的很漂亮了。伯伯总是夸我,我的脸蛋儿就老是粉扑扑的,总有粉红色的花绽放。



其实除了去伯伯家画公鸡,还有一个原因驱动着我。那是我心底的小秘密。我喜欢看他家那个长我七岁的哥哥。哥哥名叫索海。我从八岁起就唤他“海哥哥”。他与我有着一样浓黑的剑眉,但他的面孔更硬朗,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深邃的能望见大海。我爱看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像是总有无尽的磁力吸引着我,可那双漂亮的眸子总是不看我,只看那些曲线美好的漂亮“姐姐”。所以,我总是气鼓鼓的翘着腮帮子。我想我是个早熟的孩子,从那时候起,我不但知道喜欢一个人,我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吃醋。



海哥哥很调皮。一天我在门口遇见他,他拿了一块儿软糖给我:“给你吃!”我很高兴,接过糖他就跑了。我拨下糖纸就把“糖”塞进了嘴里,“呸!”好苦!那根本不是糖。海哥哥知道我是个小馋猫,拿漂亮的糖纸包了沙子,做成糖块儿的形状故意来逗我。我当时气坏了,很长时间不理他。可是海哥哥很快就忘了。他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小丫头,笨笨的小丫头。可我还是喜欢他。我整日放学后不是马上回家写作业,而是眼巴巴的站在篮球场外看他和其它院子里的孩子“斗牛”。那时,谁也不知道我的小秘密,我的眼球一天到晚的跟着海哥哥的影子。一直到回家。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50:5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 12 章:倍儿准
我九岁了。



爸爸第一次带我回老家。我们坐了很长时间的大客车,那时候的客车四面破壁,路况也不好,颠簸让我和都晕了车。爸爸让弟弟坐在他的大腿上,绷着脸一声不吭。我忽然发现,爸爸离我已经很遥远了。



已经很老了,但是身体还硬朗,依然一个人下场子里去背稻草,还能帮助大伯种地。我处于好奇的心理,也想帮他们插秧子。死活不让。她说我是城里的娃娃,手脚都嫩,不能干这粗活。我知道疼我。每次我到村东头去玩儿,回来时都能看见站在房檐子下面等我。



“,我去东边看他们下河塘子捉鱼了。”我总是跑的满头大汗。



“好!好!好!”欢喜的看着我,像瞅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儿一样。



然后她就会翻她那个被揉的皱皱巴巴,但是洗的发白的小手绢。我就伸了头去看。里面有几毛钱的纸票子。拿出两毛塞给我:“去买冰棍吃吧!别热坏了。”



那时候,一根冰棍五分钱。这小手绢里的钱是大伯偷偷塞给的,因为我大太抠门。我知道平时节省,从来不舍得花钱。别看这会儿这么大方的给我掏票子,我敢肯定,她活到这把岁数,一定还没尝过冰棍是啥滋味儿。



我经常看见村里村外的人,还有些大老远来从城市里来找烧香求签的人。小屋后面的小佛堂,每天香火不断。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些人烧香不去大庙里,反而来找的小佛堂。大概是因为从来不收人家的香火钱吧!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在我眼里很神秘。有很多带着心事来的人听了的一番话之后就释怀而去了。虽然我经常听不懂说的话。



总是笑呵呵的捏着我的肩膀说:“可惜了,这丫头,本是个男人命的,错投了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将来还有江山坐呢!”我听不懂,反正看见爸爸的脸色不好看,我知道,爸爸是不高兴的。



求签问路的人依旧没完没了的来找,村里人都说,卜的卦,倍儿准。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51: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 13 章:又做梦了
我的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二伯家的小儿子病了,一直躺了几天,也没见身上减轻。那是我的晓辉哥哥,比我大两岁。前些天,他还带我下水塘摸田螺呢!这几天,他的眼皮闭的紧紧的,看也不看我,我不知道人一生起病来会这么难受,拽着的袖子,眼圈就红了起来。



夜里我又做梦了。



我在山洼下面的田埂子上走。奇怪,这都半夜三更了,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这地方走?我有点害怕,很想叫,可是四下安静极了,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开始惶恐不安,没有什么是可以依靠的,我的两只脚在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天上下着小雨,土路开始变的泥泞,脚下打滑,我时不时的往下看,尽量让自己别摔跤。可是当我猛然抬头的时候,发现我的前方不远处有人在走。那人高我一头,支着一把雨伞,走的很快。我叫他:“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吧!搭一下你的伞!”他不回头,也不理我,依然走的很快,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飞走似的。我突然打了个冷颤,那个背影太熟悉了。“晓辉哥哥,你别走!等等我!”我开始撒开腿跑着追他,他却越走越快,走到上坡路,一拐弯,我就看不见他了,四周还是那幺安静,静得让人受不了。



我惊了一身冷汗,“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睡在我旁边的被我惊醒了:“妞!你又怎么了?怎么不睡呢?”



“!”我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她,“晓辉哥哥走了!我看见了!晓辉哥哥的魂儿走了!”



“啥?”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镇定了一下,看看我,“别瞎说!你又做噩梦了。快睡觉吧!天都快亮了,一早我们就要赶车回城了。你不休息好又该晕车了,快睡!”



结果,天还没有大亮,我就听见了哭声,是从后院传来的。二伯家在大伯家后面。



晓辉哥哥死了。

第 14 章:真可惜
大早上,我就看见坐在门槛上一声不响的抽旱烟。



我想,一定也早知道了……



那天早上我们没有搭车回城,爸爸和帮助二在料理晓辉哥哥的后事。大家心情都很沉痛,爸爸喃喃的说:“二哥家的孩子就属晓辉最聪明了,真可惜……这孩子才十一岁……”



二伯在县上做领导,常年不在家。二没有文化,只知道拿孩子当喂猪一样养活,只要不饿死就行。所以有时候,孩子生了病,她都不知道带去卫生所看看。只当睡一睡就好了。早几年,我二伯家的大儿子也是发高烧,二不懂,就知道让他在院里的长椅上躺着睡。幸亏那会儿我二伯从县里回来办事,一脚踏进门来,看见老大在院里躺着翻了白眼,知道不好,赶紧抱起来就往卫生所跑,结果老大打了急救针,拣回来一条命。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艳阳天里他睁不开眼睛,像是有“光刺”。



晓辉哥哥的死,成了二伯心里永远的痛。不久,二伯带着二和他家大儿子一起搬到县上去住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让二一个人带孩子了,二伯他不放心。



我跟着爸爸回了城里的家。



爸爸对我的话越来越少。

第 15 章:九岁这一年
我九岁这一年,还出了一件事。



学校难得组织我们出门一次,虽然是去烈士陵园扫墓,但是这样的集体活动十分难得,我依然满心欢喜。可是出发的前一天,我却拉肚子脱了水。老师说:“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去了,以后还有机会的。”我不听。这是难得的好时光,怎幺能这么轻易的错过,所以我坚持要去。



第二天早晨,我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别的车辆已经出发了,我的班级体人员都已经上了车在等我。老师坐在第一个车窗位置上,拉开了窗玻璃叫我:“快点啊!都等你了!”我快乐雀跃,跑向他们。可是当我刚刚踏上第一个车台阶的时候,就闻见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的胃开始剧烈的收缩疼痛:怎么了?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我猛抬头,看见了和气的司机伯伯,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眼睛开始瞬间充血膨胀:天哪!我看见了什么?司机伯伯根本没有下半身,肚子以下空空的,血肉模糊的坐在座位垫上,还在露出慈善的面孔对我笑。我急忙转头,看见了我的同学们。天哪!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的天灵盖上、眼眶里、鼻孔里、嘴巴里,都有鲜血再不住的往外流……我觉得心脏快要萎缩了,痉挛一样在撕扯,仿佛就要冲出我的胸膛。“咚”的一声,我重重的栽倒在台阶上的红地毯上面,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白茫茫的:“这是哪里?”我木然的出声,看见了我的任课老师,她坐在我的床头:“这是校医院,你昏倒了,我送你过来的。你看看,我都说身体不舒服不要勉强嘛!你这孩子不听话还是要去,这不,还得老师留下来陪你,把咱班的同学们托付给邻居班的孔老师照顾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苍白的凭空抓起了老师的手,死命的抓:“老师,快叫他们停下,不要去了,咱们班坐的那辆车会出车祸的……”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喊。



老师惊讶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这孩子怎幺了?是不是发烧啊?”她不相信我。



我拼命的甩头,眼泪如泉涌。



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我?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4 01:52:0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 16 章:心麻木了
病房的门开了,有个穿白色大褂的姐姐进来:“李丽老师吗?”



“我是!”老师站了起来。



“你的电话,校长打来的。”老师跟着白褂子姐姐出去了。



我发呆似的盯着天花板,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两天以后,老师带着我参加我们三(五)班的集体葬礼,她哭的很伤心,我的难过不亚于她,但是奇怪,那天我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那位和蔼的司机伯伯也很不幸,他的车头直接被数吨的钢筋撞了进来,驾驶间完全变了型。车子翻到沟下面之后,抢救的人员打不开车门和操作间,只好用工具把车头锯开肢解了,把司机伯伯从里面抬了出来——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挤的粉碎了,血肉模糊。



背后有石子朝我扔过来,砸在身上很疼。我回头,是林月,我班上的学习委员。这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原来的她,很漂亮,也很骄傲,可是现在——她被惯力甩出了车外,却被断裂的铁皮撮掉了半张脸皮。她的半个头被白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我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那只燃烧着愤怒的眼睛,她对我有恨意。



“为什么你没事?所有人都那么惨,为什幺你那幺幸运?为什么幸运的是你?”她哭喊着还要冲过来撕扯我,被她的抱住了:“宝贝儿,你别哭了,你的伤口不能沁湿了,会容易感染的,快别哭了,要你……”中年女人哽咽着泣不成声。



我神情麻木的看着,我能体会她的痛苦——她一定很疼。



我的心也疼。可是这一刻我就是哭不出来。



后来,我发现老师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我的背后总能听见同学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也开始疏远我了,好像我真的成了不祥的怪物。



我的心麻木了。

第 17 章:家
一个月之后,我坐在的院子里晒太阳。



是的。



爸爸给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把我寄养在家。



很疼我,依旧不让我干农活,她说:“我的孙女是最漂亮的,细皮嫩肉的,谁舍得使唤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高兴,看见我就乐。



乡下的生活很宁静,也很适合我,我在这里成了畅游的鱼,开始快乐的成长。爸爸说我可能不适合上学校去念书,我也开始不喜欢往人堆里钻,所以也没去上学。



我喜欢看人钓鱼。



村里的民办教师是个话不多的年轻男人,他就喜欢没事的时候坐在河塘边上钓鱼。我也不喜欢呱噪的人,他没话,我更安静,就这幺蹲在他后面的土坷垃上看他守鱼竿。



有一天他忽然回头看我,我也不抬眼皮,只是静静的看着鱼竿。民办教师突然对我说:“小丫头,你长的真好看。”我的脸忽悠一下红了,绯红的。以往我对自己的长相从来不上心,但是我知道这会儿我肯定是好看的。我的睫毛又黑又密,弯弯上翘的低垂着,在太阳的余辉下,能和泛着波光的河塘一样闪出淋漓的水雾。我不吱声,也不动,继续安安静静的看着鱼竿。他回过头去,继续钓鱼。



那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赞美的动听。我安静的接受,没有夸耀,也不沾沾自喜。



我想我是个早熟的孩子。我可以冷静的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赞美。



那一年,我十岁。

第 18 章:十五岁的夏天
我的学业并没有因为辍学而耽误。民办教师对我不错,他把自己上学时用过的课本全都借给了我。我自学的速度并不比上学慢。但是我仍然自闭,不爱说话。



晚上,我睡在的身边。夏天悄悄来了,蚊虫多了起来。她经常整夜、整夜的摇着蒲扇,为我驱赶蚊虫。我常依偎着,缠着她给我讲故事。肚子里有好多好多原始的故事,我贪婪的听不够。从樊梨花讲到穆桂英,从九华山道士到雷峰塔下的白娘子,真是奇怪,从来没有念过书、也不识字,可她整个就是一故事坛子。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村里的邮递员经常会停在家门前,因为有我的邮件和包裹。海哥哥并没有忘了我,我好高兴。他经常的给我寄来好多有意思的书,从《西游记》、《三国志》到《基督山伯爵》、《乱世佳人》,一应俱全。我如饥似渴的拜读,全然不用出去撒鸭子似的疯玩儿。于是,的院子墙头总有些和我一样大小的愣小子趴在那里叫我出去玩儿,我谁都不应,只管看我的书。他们苦闷的看着我,进不来;而我,根本不想走出去。这样恬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五岁的夏天。



那一天,海哥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的快乐。

第 19 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激动的看着他的嘴在动,却傻了一样什么也没听进去:“这不到大三了嘛!我和几个同学想下乡体验一下,明年我们就打算去西藏支边教育去了。我一想,正好你在这里,我们来了也有个熟人引见啊!”他奸诈地笑着,刮了我的鼻子,“我还可以假公济私,顺便来看看你!”



“啊?”最后一句,我反应过来了,顿时红了脸,“哦,我住我家,你们都跟我走吧!先去院儿里歇歇,我给你们吃好东西。”



“这里有什幺好东西?穷山僻壤的。”海哥哥的一个同学搭讪了过来,“我说妹妹,你这普通话可是标准啊!比城里的姑娘说的还好听呢!”他过来就想搭我的肩膀,被海哥哥一脚踹了出去:“铁柱,你滚蛋啊!这是我妹妹,要想占便宜你找别人去,别看她个头长的高,还是个小孩儿呢!”说着,海哥哥自然的拢过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一边。



“丫的,我说你这家伙,怎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铁柱一出溜,爬起来就嚷嚷上了,“你不是有雪梨了吗?”



海哥哥懒洋洋的笑:“瞎说什幺呢?臭小子。”

第 20 章:雪梨

他话音刚落,众人后面就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了过来:“我说,你们这帮爷们太不仗义了。看着我手里拿这么多东西,也不帮帮我,一个个窜的比兔子都快。”



海哥哥的手迅速的从我的肩膀上拿开。我立刻明白了:她就是——雪梨。



这群大男生们轰笑着跑了过去,纷纷给雪梨解围:“早说啊!提不动了还硬抗着,我们还都当你是巾帼英雄呢!来,来,来,大包给我,我给你分担肉体折磨,你给我啥精神奖励啊?”



“嘿!你就贫吧!铁柱,就你那张大贫嘴,要能找着媳妇才奇了怪呢!”雪梨甩了甩额头上的汗。她的脸瘦长,一对柳叶眉,眼睛不大,笑起来很甜,呈弯月状,宽厚的嘴唇很饱满,有亮晶晶的光泽。



“我说你真是的,出来是下乡体验生活的,你带这幺多东西多麻烦啊!”海哥哥埋怨了她一声。



“这时候嫌麻烦,等你用的时候你就记得我的好了。”雪梨撅起嘴巴抗议,一偏头,看见了我,“呀!索海,这就是你常说的妹妹吧!太可爱了!长的真像洋娃娃!”



我急忙低头回避她直视的目光,她已经跑到了我面前,拉起了我的手:“呀!看看,这么俊的丫头怎幺窝在这山窝里呢!这要是到了我们学校啊!还不得把那帮臭男生都馋死啊!不用说,肯定是当校花的料。”



“哎!哎!哎!我说,咱不兴这样的,我刚跟这妹妹套点儿瓷乎,你就来捣乱。敢情是你有索海,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铁柱一步抢过来,就要牵我的手,“妹妹,跟哥走,别听他们糊扯淡。”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我,海哥哥已经抢先一步拉走了我,他的另一只手自然的揽起了雪梨的腰:“跟你说了这是我妹妹,人家还是一孩子,你就积点儿德吧你!”说着,头也不回就走。



“哎……我说……”铁柱在后面气的直跳脚,“靠!你丫的太缺德了,自己左拥右抱的,老子还得在后面给你出苦力,你丫的才不是个东西呢!”



“别理他!他就好抽风,你当没听见就是了,仅他自各疯去。”海哥哥大笑着昂头往前走。我任他牵着我的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耳根子都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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