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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鬼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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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4:13 | 顯示全部樓層

190飘忽的白影

再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又是什么都没有。他也有几分疑惑,难道自己眼花了?



空荡荡的林子里除了树叶在风中沙哑作响,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狄明阳揉揉眼睛仔细再看,还是没有。他不是惧怕鬼魅的人,真要来了什么鬼魅他也会从容以对。可是这林子里会有什么冤魂呢?不得而知……



他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真想找根木棍狠揍她的屁股,无论如何都难解愤恨不平。他对她厉声质问:“你们把真正的若惜弄到哪里去了?安卜泰打算干什么?他要对若惜做什么?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和安卜泰什么关系?”



他的问话让她心惊胆战:怎么?他全都知道了?



“你瞎说什么?我是若惜啊!明阳你是不是眼花了,还是发烧烧坏了脑壳?”她急于辩解的尖声叫喊更惹恼了他。



“你不用再装了?老实回答我的问题!”狄明阳从附近的老树上抽下一支藤条,用力的抽打在“她”身后的树干上。就在他的愤怒就要横鞭以对她的时候,那个白色的影子又出现了。



这次,狄明阳看清楚了。那是个淌着鼻涕的孩子,大概十岁左右。穿着不合身的白袍,身材矮小,风一吹,袍子就轻飘飘的飞舞了起来。看上去更像个诡异的白影在树林子里游荡……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的?”狄明阳大声的询问他。



那脏西西的男孩把鼻涕抹了一把,也大声的回答他:“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在干什么?怎么要打人的样子?”



“你的地盘?”狄明阳瞪大了眼睛看他,实在是不解:“这林子那么大,路人都很少,你怎么说是你的地盘?哪里显示了这儿是你家?”



男孩儿不服气,提细了嗓子叫嚣:“我是在这林子里死的,我死了之后每天在这林子里游荡,怎么不是我的地盘?你们只不过是今天才闯进来的,你们才是入侵者。”



“入侵者?”狄明阳拍拍脑袋,感到又好气又好笑:“OK!我是入侵者,我们只在你的地盘待一晚,天一亮我们就走,好吧?”说着,他要继续未完成的事,手中的藤条又抽了起来,直指吊在树上的“她”。



“她”有些蒙了,嗓音嘶哑的叫喊起来:“天啊!狄珞!你快来救我啊!明阳在梦游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才还一直自言自语……”



“她”话音没落,藤条的尾巴就拦腰甩在了粗壮的树干上,引得树上吊着的“她”和树下男孩儿的一阵尖叫。狄明阳忍不住捂起了耳朵:“我说:能不能不叫,你们两个一起叫,那分贝高的连野猪都能招惹来!”



“野猪?!”男孩听闻“野猪”这两个字,紧张的向树根处缩回去。



“她”则是惊恐的瞪着他:“天啊!他真的是脑袋坏了……狄珞!救命啊!快来救我……”



“她”越是叫的厉害,狄明阳越是生气:“真是麻烦,早知道该把你嘴巴堵起来……不对啊!堵起来我还怎么问若惜的下落?!”



他那个样子真的很像自言自语的精神病患者,“她”紧张的连瞳孔都在缩小,像被俘的山鸡一样拼命的挣扎身上的绳索。



这动静招惹来了狄珞,他像个黑脸的包公一样不苟言笑的站在狄明阳身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从腹腔里直接发出的,十分有震慑力:“你在做什么?”



狄明阳吓了一跳,急忙转身。



而树上吊的“她”,却是激动的眼泪涌了出来:“狄……狄珞!快救我下去……”被那么吊着当然很难受。她此刻的面貌更像是个受到刁难折磨的柔弱女子,双瞳脉脉,似水含烟。



狄珞很优雅的发挥了救人的举动,上树去把“她”抱了下来,经过狄明阳时横了他一眼,径直走过。“她”则如乖顺的小鸟伊人状附在他胸前……



狄明阳沮丧不快的跟在他身后回帐篷:狄珞怎么了?什么时候跟个女人黏糊起来了……还是敌人的女人……



没料想,那树根上缩着的男孩儿一跃而起,像只小山猴一样紧跟着狄明阳。他悻悻的和这鬼魅搭腔:“你怎么死在这林子里的?这里连个住家都没有,想你一个小家伙会命丧在这里,也真是奇了……”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4:50 | 顯示全部樓層

191森林中的死穴

男孩儿古灵精怪的躲在狄明阳身后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狄明阳顿时乐了:“你真是……都做了鬼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转而又想起刚才自己说起野猪来的时候,他吓成那个样子,顿时警醒:“莫非……你是被野猪害死的?”



这一提不要紧,男孩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他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面做了个“嘘”的动作:“别提,别提……这林子里是有野猪的。”



看他紧张的神情,狄明阳也焦虑一番:“真的有野猪?你是生前撞见野猪了?”



男孩慌张的点头,还没有从噩梦一样的经历中醒来一样:“这么大的野猪!”他张开整个手臂,比画了一下。



狄明阳想想,觉得不可能啊!“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才多大的野猪?两百斤以下的野猪还没长出獠牙的,怎么可能咬死你?”



男孩儿无辜的翻了翻白眼:“谁告诉你,我是被野猪咬死的?”



狄明阳糊涂了:“不是吗?那你那么怕野猪?”



“我是被野猪顶在树上撞折了骨头,被压坏了内脏压死的……”男孩儿悲伤的眼睛暗淡了下去,似乎临死前的痛苦挣扎还历历在目。



狄明阳吃了一惊,他同情这孩子的遭遇,安静下来,不敢再胡乱猜想。孩子也有尊严和感觉,你不能忽视的。



“她”一直用狐疑惊恐的目光审视着狄明阳,一双闪出冰山一样寒光的眼睛透过狄珞头发的缝隙看着他身后的明阳。她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是在梦游?或者是精神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她已经被狄珞救下了,他却还在不停的自言自语?“她”又转过头来看狄珞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中蓄满了比冰山更寒冷的北极风一样的冷峻和萧索,让她不寒而栗。相比较而言,她更愿意亲近狄珞,他不会像狄明阳一样对她忽冷忽热,这不,刚才还把她从树上解救了下来……可是,狄珞“冷”起来,也令人寒彻心骨啊!



这兄弟两个人……真是奇怪……



狄珞明白她在顾虑什么,也知道明阳在和谁说话,他一定是看见鬼魅了。他是知情人,但是安卜泰不知道。狄家人隐瞒了明阳是天生鬼眼的秘密,就连他在欧洲上学时天天跟在左右的保镖也不知道,只以为他是孤独久了,习惯自言自语。而这也正式狄家最大的秘密。安卜泰自作聪明的送来一个假的蓝若惜,以为真的可以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哪有人可以轻易顶替一个天生鬼眼的少女。可是明阳的做法太偏激,将他的满盘计划打乱了。此时,他正在思量,如何能用到这个假的“若惜”反击自以为是的安卜泰……他的脸上凝重的好像红海上雷雨将至的沉闷色彩,这种神色更令“她”忐忑不安起来……



“你总跟着我干嘛?”狄明阳奇怪的推了推那男孩儿,“这里没有野猪啊?你不回你原来待的地方睡觉吗?”



男孩儿倔强的不肯走:“你……你陪我说说话吧!我都好久没和谁说过话了。真难受啊!这森林里安静的让人想发疯……我每天从东边走到西边,从西边又走到北边……偶尔有几个野战军做野外单练的大兵路过,也没人看得见我,没人听得到我……我很难过,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以前嫌我管我管的烦,一天到晚的往外跑,天黑了我也不想回家。我整天的调皮捣蛋,爬到树上去掏鸟蛋,拱到猪圈里去拽猪尾巴。我嫌不过瘾,还把鞭炮丢到猪圈里炸,把猪吓的到处乱拱,踩坏了我爸的菜园子。我气的拿擀面杖追着我打,我就往这野林子里跑……现在我再也不跑了,我想听我再骂骂我,打我都不跑了,可是没人骂我了,我想挨她揍都挨不了了……”他说着,竟呜咽着哭了起来。



这哭声在这静默的热带雨林里回荡,听起来更像是被哪个母亲抛弃了的小动物的声音。悲悲切切、委委屈屈,心里难过的不行……这哭声也唤起了狄明阳孩提时代的回忆,那回忆像是遥远而模糊的,又像是近在咫尺的。那回忆里母亲慈爱温暖的容颜带给他博大的宽容和力量,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却忍不住泪滴滑出了眼角。谁都有母亲,母亲把我们带到人世,经历苦难和风雨,捶打历练之后再喜迎丰收和成熟的欢乐与心满意足。母亲在世时,他也曾在她充满乳香的怀抱中顽皮撒娇,也曾在少年是嫌她喋喋不休,也曾在青春叛逆期时一度想离开家贸然闯世界。可是母亲都以无量的宽厚和包容把他顽劣的小鹿一样的张扬霸道收敛感化了,才成就了今天这个温厚稳健的年轻人。



可是母亲在哪里呢?



他真想仰天大哭:!你在天堂还好吗?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5:30 | 顯示全部樓層

192善与恶,罪与罚

对母亲的思念,勾起了对残害亲人的凶手的仇恨。什么动机会让人放弃亲情,会让人出卖灵魂?他真想当面质问安卜泰,为什么会对母亲下毒手?在一种爱恨交织的情绪下,他感到胸闷,眉头紧锁,双拳紧握,一股怒火憋在心口就要喷薄而出……



狄珞的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现在去睡觉,我来值夜,别再捅娄子了。”



明阳不服气:“你干吗对我摆脸色,我做错了什么?”他很想说:犯不着为了敌人阵营里的女人和兄弟闹不痛快。可是看到狄珞冷峻的脸色,又把话收了回去。



他径自钻进帐篷,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另一个帐篷里的身影:那女人已经回去睡了。他这一晚上做的都是徒劳,根本没从她嘴里套出任何话。



那小鬼没有跟进狄明阳的帐篷,他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蹲着,显然他有些怕火。狄珞在火堆旁边坐下,拿出短匕首在削一根树枝。他看不见那小鬼,小鬼却一直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



狄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也想探知安卜泰那边的消息,所以想是不是时候对这个假的“若惜”使用催眠术。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要让“她”对他完全放下警惕之心,或者是在她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才能催眠她。否则,只会弄巧成拙,还会引起她的警觉。







我在阿元的帮助下,撬开了关我的房门,这对他们这类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摸到藏军火的库房里去,实在是不易,要经过一个两百米宽的空场地,遇见巡哨的人就好比撞上了电蝇拍的昆虫,根本无处可逃。



“我该怎么做啊?”我问阿元。可是我的肚子在这里时候叫个不停,双脚也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我怎么了?好像全身要虚脱了一样无力……”



“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都感觉不到吗?你这是虚脱症状……你多久没吃东西了?”阿元凑近了看我,他那双空洞的黑眼睛里竟然有些关心我的担忧。



我想一个鬼魅和人的友谊是可以建立的吧?



狄明阳说过,鬼魅中也有善良的,现在这军火窝里的鬼魅,索然他生前做过有违善良道义的事情,可是他的本性是善良的,现在他不就是在把她当作朋友一样帮助吗?



“我……我不记得了,好像有两天了吧!”我摸摸自己的肚子,现在瘪得能塞的下一个橘子。“中间我吃过一个干面包……”我努力想一想,脑袋似乎也混沌了,记忆减退了很多……



“哼!这帮人!真是禽兽……我当初送货时,他们就一天一夜没给我吃东西,为的就是在我肚子里放货……”



“别说……”我急忙制止阿元的义愤填膺,忍不住又要呕吐起来……



他便对那事闭了口:“你缓一缓吧!我再想想办法!”



“阿元,你对武器熟悉吗?”我望着远处的军火库房,悠悠的说。



“切!我在这儿混的时间也不短,怎么会不熟悉,每次擦枪保养的时候我都在,那些枪我都摸过多少回了,怎么会不了解?跟自己脚趾头似的,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我看见他洋洋得意的模样,顿时有了精神:“阿元,你帮我,我们去军火库,你帮我把安卜泰现存的武器毁了。”



“毁……了?”他一怔,“你想怎么做?”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6:03 | 顯示全部樓層

193决不退缩

“毁了……那些武器啊!”我现在只能这么想,安卜泰少了那些杀人的武器,是不是对大森林他们的威胁就降低了?



“你想得还真是天真哦!”他撇撇嘴,“外面那些哨兵可都是人人手中有武器的,你毁了货舱里的存货,那些他们手上拿的你怎么毁掉啊?”他看透了我的心思,“我知道你这丫头片子心里想的什么,你才不甘心等死,你是在等来救你的人吧?”



我瞪大了眼睛闭紧了嘴巴。



“你看你,跟我还保密什么?我是鬼,除了你别人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你还怕我跟谁说去吗?”他满不在乎的咧大了嘴巴看着我笑。



我顿时轻松了很多,对啊!我跟他紧张什么?跟鬼做朋友似乎比跟人做朋友更轻松,不用担心他出卖我,不用提防他在背后害我。犯不着,一个鬼犯不着害一个没仇怨的人……



我恳切他真心的帮助我:“你熟悉武器啊!至少比我熟悉啊!我除了会拆枪别的要怎么收拾我就一概不知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丫头片子……你还会拆枪?”



我的脸涨得通红,这算什么好事?还是上次安卜泰突袭狄家别墅的时候明阳教我的……想起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我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眼角下瞥,自己肩后的枪伤还在隐隐做痛……



!!



我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默念:!您一定要保佑我!保佑大森林,保佑狄明阳!保佑我们逃过这次劫难,保佑好人得以平安!坏人……坏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阿元!我准备好了,你带路吧!带我走最隐蔽的路,不易被人发现的,我们去仓库!”我以坚定的眼神注视他:我准备好了!赴汤蹈火我也去!



阿元抹了抹鼻子,抽搐两下:“有捷径,但是不好走,我们绕过排房,潜伏过去。不过……”



“不过什么?”



“怕你受不了,后面的蒿草长的一人多高了,里面荆棘铁丝什么都有,你这皮白肉嫩的受得了吗?”



“我不怕!”我咬着嘴唇没有犹豫。



“还要翻过茅厕后面的排粪坑,你……”他又摇头。



“我去!我要是临阵退缩你就耻笑我,我就是孙子!”疼吗?臭吗?怕什么?如果大森林和狄明阳被安卜泰抓到,如果他们暴露在重型武器面前,不是要被打成筛子吗?人的生命是无价的,若是失去了就什么也挽回不了了。我要去!降低他们要遭遇的危险,就是多几分生存的希望!我不会退!决不允许自己退缩!



四更天了,这个时候人是最困乏的。



我抬头仰望一下,明月当空,照得四处不至于全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笨拙得很。一脚踩下草埔子,下面就是软的,草沁在水里年月长了就腐烂了,不但缠脚,还滑得要命……



阿元示意我紧跟着他:“小心,可别还没过去你先自己掉粪坑里了……”



我暗自道:不好!



我这身睡衣从沙漠到这南方中缅边境,都没有换过,这也没什么,只是我脚下的这双拖鞋,实在是麻烦。只要是沾到水,鞋底就不由自主的打滑。



“碍事!”我抬起脚,把两只鞋子都扔到一边,打赤足走,一步三跳紧跟着他。



“你行不行啊?”阿元低头看看我的脚,嘴张的老大。



“说得多不如走的快!快走啊!”我催他,脚背已经被荆棘划出了口子……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6:54 | 顯示全部樓層

194连鬼都恐惧

“困吗?”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了狄珞身后。



“你不再睡会儿?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要继续赶路。”此时是人最困乏的时候,“她”是有心来和他攀谈,还是一夜未睡?像子夜的灵猫一样狐疑的观察一切动静。



“你不是更疲乏吗?在做什么?”“她”看见他在削三指宽的树枝,已经削的十分光滑,像个手杖一样,把手处有个突出的把子,看上去手感挺好。



“给你的。”他把削好的树枝递给她,真是做手杖的。狄珞的面部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即便这“冷”,也让少女的心泛起涟漪,他的英俊可比旭日朝晖。



她心里擂鼓一般,竟莫名的兴奋起来,“给我的?你特意给我做的?”



他仍是面上淡淡的,但是嘴上说出的话语却像醇软的桂花酿一般,温软甜滑却不腻:“这林子里虽是积草落叶,但是也不平,你的脚踝不是扭伤了吗?”他有意侧目看了一眼她的左脚,那是他把她从树上救下来的时候发现的。



他这一瞥足够让少女的心七上八下。他关心我?“她”一时竟激动的心猿意马起来。接过手杖时,“她”脸上泛起的红晕,就像飞起的两抹胭脂。



狄珞冷冷地看在眼里……







“到了吗?”我提着气问阿元,此时我正在翻篱笆墙。怪只怪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爬过树,翻这么点障碍物我竟笨拙的像乌龟一样。一人多高的蒿草在夜色里发出空灵寂寞的声音,风过的声音,让人心生凄凉的同时感到毛骨悚然。



我抬头看了眼当空的那轮月亮,它已经不像我初逃出刑房时看到的那么明亮了,像是染了浮尘一样暗淡下去,好像沟壑丛生的“面孔”上还有发黑的暗红色,就像是人的血泪。大风急起,浓雾一样的云朵丝丝相扣,瞬时间遮挡了月亮。那冷风吹进我的汗毛孔,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跳下篱笆墙,搓了搓胳膊,想从自己身上赚取点暖意……



这时候,阿元回头看我,他突兀的眼睛突然睁圆了,甚至还投放出清冷色的寒光来:“快走!别回头!”



我吓了一跳,脚下跟着他继续走,可是脖子却下意识的扭动,我的视线不自觉的飘向了后面……



人总是这样,好奇心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驱动,没由来的指挥大脑中枢神经。



“啊——”我才要惊呼出声,马上想起这是在敌人的阵营里,被逮到我岂不是要被打成筛子?千万不能喊!我抬手用力的捂住自己张开的嘴巴,那“啊”声变成了气若游丝的沙哑……



可是……这……这也太骇人了!!



那接踵而来的是人吗?



铁定不是啊!哪有人……是这样来的?他……他根本不用爬篱笆墙啊!那是直接走过来的,就好像面前根本没有障碍物……



我看见来人的身体穿过篱笆,就好像看见他的鼻子眼睛中都长出了篱笆一样,他穿过来,身体像空气一样穿过来,轻的像气泡一样飘过来……



我的肠胃中又开始翻江倒海,真是看着不舒服,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感侵袭而来。



“哎呀?你不舒服啊?看见我们这样觉得恶心是吧?你也不用那么清高,你马上也要和我们一样了,一样的,一样的,大家都一样……”来人开口说话了,准确的说,来的是鬼在说话。我明白,他是鬼魅。



“肥驼!你瞎说什么?”阿元有些生气,他在说那鬼魅。



“谁瞎说?她马上就死了,我都看见她脸上的死相了!你这小子也怪,对个人这么好干吗?难不成还指望她嫁给你?”叫做“肥驼”的鬼魅眯缝着眼睛看我。他的眼睛本来就小,好像一张面皮上划拉了一刀,促成了两个窄小的黑洞。宽大的脸旁惨白的吓人,与这惨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脑门顶上的“洞”!



黑洞洞的血窟窿,若是以前我见着这样的血窟窿,我会吓晕过去。可是,还好有见识了,我已经看过阿美那个举枪自尽的丈夫脑袋上的血窟窿了,这个,我还勉强能接受。



“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阿元恼火了,上去要推肥驼。



“哼!”肥驼一声冷笑,他那短粗的不成比例的脖子缩的更紧了,“谁胡说?我就是看见她脸上的死相了!死相!死相!死相!!”



“你!……”阿元很想冲过去,可是肥驼的身后……



我骇然……那是……什么东西……?



天啊!!



那不是一个几个的……鬼魅?!



那是一群啊!就像肥驼一样脑袋上身体上有血窟窿的,四肢不全的,血肉模糊的,掉了下巴的……那些……一看就是凶死的人,周身都散发着黑雾一样的怨恨,弥漫不散……



我的胃……极不舒服……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他们在逼近……越来越近……



我看见连阿元也颤抖起来……这是什么鬼?为何连鬼都恐惧??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7:21 | 顯示全部樓層

195黑色阴冷的浓雾

我很努力的克制,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我问阿元:“那是什么?”



“鬼啊!”阿元还在哆嗦。



“我知道是鬼,我是说他们死前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还能是谁?当然是沾了军火的大爷们,这东西碰着就没几个好下场的,这里也发生过几场火拼,死的人不甘心死,把强大的怨气都化成了黑色的雾瘴,整日在这里驱之不散。他们这样的厉鬼,连我都怕,沾到雾瘴我都会中毒。”他说着,急促起来。



“中毒?”我不解,“中什么毒?”



“哎呀!人世最狠毒的是人心,鬼界最毒的就是恶鬼的怨毒瘴气,碰上了就好像你正常人的皮肉沾了硝酸的腐蚀一样……我,我,我得躲着点……”说着,阿元就要往草垛里跳,他想借助蒿草的高度隐藏起来……



“你……”我急了,“你不管我了?阿元!你……你不是答应要帮我吗?我们是朋友啊!”



阿元蹿的很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蒿草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不是我不帮你,这帮恶鬼我惹不起,我……先躲躲……”



“我……那我怎么办啊?”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紧张的快要找不到呼吸,连牙齿都开始打架不休……这个时候哭也没用啊!



怎么办?



怎么办啊??!



“你装傻啊!正常人看不到听不到他们也没事,你就装作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忘了你是个鬼眼……你看不见鬼……”阿元的声音最后消失在蒿草深处……



我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这恐惧感如影随形,成群的恶鬼像飘忽的白色狼烟卷着黑色阴冷的浓雾朝我包裹而来……



那个肥驼的脸上涌起了狰狞的笑:“你很害怕他们?”



我的心在嗓子眼口蹿上蹿下,他们马上就飘到眼前了。身上的鸡皮疙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层出不穷,我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



“哎呦!小可怜样儿!这你要是看不见也就好了,这看得见的比看不见的难受的多……” 肥驼说着抡起了袖子……



我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可是……可是……我知道,异次空间也有交错的时候,万一……万里那个一啊!要是鬼魅跳进我的空间,那掐死我可是易如反掌,还……这么多……



天啊!



我从来没有一次见过如此之多的鬼魅……



紧张……无论我怎么努力的平息我的紊乱呼吸,还是克制不住我的颤抖……



“你干什么?”我瞪大眼睛惊恐的盯着肥驼。他竟然在我面前做起了鬼脸,看似很可怕,好像下颚变形了一样张的很大,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巨鳄一样。



“别说话,你记得,你现在看不见我,看不见任何鬼,就像正常人一样正常的走,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他鼓了鼓小眼睛,尽力的想睁大一些,“看不见鬼的人就不会恐惧,吓不死就活得挺好,你现在就看不见……”



我的脑袋里飞快的旋转,理解他的话:现在我看不见鬼魅,我是个正常人……



身后的恶鬼来得快,转眼已经卷着风速到了我面前……



“肥驼你在干什么?”飘到身旁的一个被机枪轰掉半个脑袋的鬼一边问话,一边晃着半个脑袋凑近我的脸……



我的鼻尖离他的血肉模糊的骇人面孔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仅剩的翻出肉皮的半只眼睛突兀的盯着我端详,身形移动的飘忽,好像丝丝缕缕的白雾一样撕裂开来像是要穿过我的身体……



真难受……我深呼吸,指甲嵌进了自己的手掌,拼命的克制自己的恐惧……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8:17 | 顯示全部樓層

196坚持与忍耐

忍住!!



一定要忍住!!!



我不能在鬼魅面前呕吐……不能让他们看出我是鬼眼……



现在——我应该看不见鬼魅……



“没干什么?我在逗这个人呢!”肥驼看似不经意的对着那缺了半个脑袋的鬼说话,“奎哥!”他似乎挺怕这叫“奎哥”的男子。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个鬼对着另一个鬼点头哈腰,这要说出去有点骇人听闻,我若是对个正常人这么说,别人肯定认为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可是这事儿真的发生了,我此时的确正被一群乌烟瘴气笼罩的鬼魅包围着……



我的双脚在向前移动,故意显得我看不见鬼魅,可是……要怎么自然呢?这可真难啊!我现在还在敌人的阵营,我要去藏军火的仓库,我要蹑手蹑脚地让人看不见我,还要故做轻松的显示我看不见鬼……



“你逗他做什么?这丫头可以让鬼上身吗?”被叫做“奎哥”的人面容狰狞起来,他若是有狮子大口,定能把我一口吞下。可怖……我甚至都能看清他脸上那些暴露在血肉中的红色神经,还在跳跃着蠕动……



胃里又在翻江倒海……忍住!千万不能吐……



我在对自己暗示……一定要忍住……可是我额头的汗却止不住地像下雨一样倾盆……



“老大,我看这丫头片子有问题,怎么出这么多汗?干脆我上她的身,去把安卜泰的军火库给炸了……”四遭又有鬼魅围了上来,一边看我一边问那“奎哥”。



我故不得看那些鬼魅各个是什么嘴脸,再看那些个肚破肠流的血腥景象,我即使不吐也会晕过去……可是!刚才那鬼说什么啊?他要借我的身去炸军火库……



我一骇,心里直冒冷气……



虽然我想破坏安卜泰的军火库……可是我不想被鬼上身,被鬼魅控制了意识,他炸完军火库,要是把我的肉身也炸死在里面呢?想到这里,毛骨悚然……



该怎么办啊?



“我看不行!这丫头我试过了,上不了身,你得找个意志力薄弱的人,同时发现空间重叠的交口才行,这个……咱们用不上……”肥驼在说话,我大感惊讶!他在帮我?



“你怎么知道?”鬼魅们不服气,“你在她身边晃悠什么?”



“哎呀!我这不是逗她的嘛?要是能借她的肉身我早就借了,还用等你们……”



鬼魅们争吵不休。



奎哥制止了:“别吵!找个替死鬼容易!关键是我们还没找到那个空间的入口……吵个屁啊!”他的凶神恶煞吓住众鬼,顿时安静下来……



鬼魅们并不肯放过我,若是平时一群攒动的人头在向我聚拢,我也会紧张压抑,感到难受,更何况是一群血淋淋的鬼头……



这情景……恐怖得连尖叫都令人忘记……



我又怎么能叫……我……我现在是正常的……伪装的正常的人……我看不见鬼……



隐藏我的鬼眼,不能让他们发现……



我在费力的向前移动步子……向前……再向前……



鬼魅们跟着我……也向前……再向前……



我发现我的脚像粘上了黏土一样,越来越沉重……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好像我胸腔之内的心脏已经鼓声震天了……我不知道这些鬼魅会不会听见……可是除了坚持,我没有别的选择……继续……向前走……



脚步声……耳畔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不好!!我大惊!



这次不是见鬼了,是有人过来了……站岗的卡哨正在向我这边走过来……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8:44 | 顯示全部樓層

197驱之不散

怎么办??!



我急了……



上房顶?不行!岗楼上有人巡视,探照灯一打到我身上就暴露了……



往下钻呢?往下……?对了,这些木房子是有些像吊角楼的,地板离地面还有大概四十公分的距离……藏进去……



顾不得想了……这身上的睡衣真是麻烦,我把衣角扎进睡裤里,一缩身子,钻了进去……



啊——



这帮鬼魅……怎么阴魂不散啊!我钻进来,已经翻不了身,像只夹鼠器上的老鼠一样被卡在那里,我的脸偏向一侧,却不由自主的看着匍匐到我眼前的鬼魅。他们像一群围捕耗子的猫一样躬肩缩腰的爬向我,各个虎视眈眈……



我的心跳快要崩溃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质疑:我跟你们无怨无仇,干嘛要找我的麻烦?可是话到嘴边紧急“刹车”,我忍住了……我现在是看不见鬼的,怎么能自己暴露……



这真是……难死我了……



不能在人前暴露……



也不能在鬼前暴露……



我要忍着……忍着……咬着牙也要忍住……



不能前功尽弃!!



走过来的哨卡并没有发现我,这还令我庆幸。



我紧张的观察着那哨卡的动静,鬼魅们好奇的观察着我……



哨卡对着蒿草丛小解,方便之后哼着一首我听起来像蚊子奏鸣曲一样的缅甸歌走了……我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闭上眼睛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鬼魅们距离我更近了。他们似乎有意想让我的视线正对着他们黑洞洞的眼睛,想看到我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怎么能显露出我惶恐不安的神情,我的眼神有意的飘忽不定,故意不落在任何一个鬼魅的眼睛上。我可不敢尝试和鬼魅四目相对,他们会在我的眸子里发现什么……



鬼眼……这个时候我真希望这鬼眼可以冬眠……



真是应了肥驼那句话:你要是看不见也就好了,这看得见的比看不见的难受的多……



肥驼?!!



我忽然想起了他,他不是说看见我脸上挂着死相了吗?怎么……还会帮我呢?



我脚上用了点力气,把自己推出了房子底部。出来时,所有的鬼魅竟都跟着我退了出来……我诧异……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想紧跟不放吗?



再抬头,我看见了傻呵呵在一旁装模做样看热闹的肥驼……



我用眼神暗自询问他:你不是说在我脸上看见了死相吗?那为什么还帮我?



他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在暗示我:我逗你的!我这人比阿元的胆子大不了多少,就是有害人的心,也没害人的胆儿,刚才吓唬你的……我在这儿时间也不短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通鬼眼的人,也难得。不过你可得感谢我,我要是不帮你,你可真的就挂死相了,我是救你,你这么年轻,长得也挺可爱,死了怪可惜的……我这也算积点阴德吧!唉!活着的时候没做几样好事,真没想到,死了以后倒是发扬善心了……



肥驼摇头晃脑,自己也觉得不解……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良心未泯,有心向善是会有好报的!我心里肯定他一番。常言说阎王好哄小鬼难缠,如果连小鬼都肯从心向善,这世道还能恶的起来吗?



可这会儿顾不得感谢肥驼,我也不能说所有的鬼魅都能发扬善心。因为……这帮骇人的鬼魅又全都朝我聚拢了过来……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29:43 | 顯示全部樓層

198同行者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这么挺直腰杆走去军火库,肯定是找死!我还想偷偷捣毁安卜泰的武器窝点呢!哪有明目张胆的偷袭的……这真是……手足无措……



人常说:在夹缝中求生存,真难!



可我如今是在人和鬼的众目睽睽之下,在夹缝中求生存……这是什么?怎叫一个“难”字说得清……可我该怎么办啊?







接近凌晨六时了,空气清新中透着股凉。森林里想起了几声清脆的鸟叫,似乎一切都安宁平静。狄珞钻进帐篷叫醒了狄明阳:“起来吧!准备上路!”



“天亮了吗?”狄明阳揉了揉眼睛。



“快亮了!准备一下吧!把帐篷收起来。”狄珞反身准备叫“她”也起来。



“你把篝火熄了?”狄明阳向外面扫了一眼。



“还没有,火小了……就快燃尽了。我们要当心,有两只狼在附近垂涎三尺,守着不肯离去。”狄珞冷眼傍观,脸上依旧平静。



“狼?”狄明阳顿时清醒,“嗖”的一声蹦了起来,向帐子外面探头张望。



果然,离他们十米开外,确有一匹深棕色和一匹黑色的狼在桑树后面徘徊不去。天色渐亮了,狼的绿眼还在栩栩生辉,那是饥饿的渴望,它们在等待机会,捕食的机会……



“真麻烦!这狼来真会凑热闹……”狄明阳无奈的叹口气,正要抽回目光,却看见了另一边的情景:那半夜见到的鬼魅正在走侧的树下盘腿而睡,睡得还挺香。“他怎么还没走?”他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狄珞问。



“那边……半夜看见的鬼魅,小鬼,还跟着我们呢!”他指给狄珞看。



“我看不到!”狄珞把明阳的手拨向一边,“那是跟着你的,你处理好,现在没时间给你和鬼交朋友。”说着,冷淡的钻出帐篷……



狄明阳精神不振,无奈的抓抓头叹口气,心想:你跟着我干什么呢?我虽然同情你,可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可能陪你在这树林子里打哈哈……他走出帐篷冲着那小鬼走过去:“小家伙!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啊!现在也没心情问你,你走吧!别跟着我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人鬼殊途你跟着我也没用啊!呀?!”最后这声有点变调,他看见了从树后绕出来的那匹黑色的狼,“这可真是……送不走的神仙,都来凑热闹了……”说着,悻悻地向帐子方向退去,却不转身。狼就是这样的动物,他凶狠敏捷,却也狐疑谨慎。它想要篡取不劳而获的食物,却还想着防备人,怕有陷阱。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那帐子里有三个人……



“我们怎么处理那两匹狼?”狄珞正在收帐篷,狄明阳退到他身后用胳膊肘撞撞他。



“她”已经整装待发,两眼露出比狼更谨慎的光,也在注视着那两匹狼……



狄珞看着那狼,心里飞快的盘算:“让它们跟着吧?”



“啊?”狄明阳不解,“让狼跟着?”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赶是赶不走的,它们比我们更有耐心,”狄珞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双眼如炬,也死死的盯着狼。



“跟着……我们?我们睡熟的时候狼开始会吃人的,你……”狄明阳还是不放心。



“那怎么做?杀了它们?狼也是有灵性的,现在我还不想开杀戒。”狄珞心里熟思一番:开杀戒的时候还没到。



“那我们要怎么做?”
 樓主| 發表於 2006-10-18 14:30:22 | 顯示全部樓層

199勇者无惧

“养着!”狄珞很肯定。



“养着?”狄明阳倒抽了口凉气:这可是匪夷所思,与狼同行?



“它们要的无非是食物,喂饱的时候是不会吃人的。”



“那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食物喂它们啊?要任它们……跟一路?”这个想法的确令人费解,但是他一向都尊重狄珞的见地。



“那怎么办?杀了它们?会引来其他的狼群,这里是原始森林,不能按常规办事。我会想办法的,狼要吃肉……”狄珞若有所思的看着森林深处,“这儿不是有野猪出没吗?我们顺路打一只野猪,光吃压缩食品也不行,我们自己也要补充蛋白质,才有体力……”他把那句“对付安卜泰”咽了下去,毕竟身边还有个如影随形的“内奸”。



“那也难受啊!有两匹狼跟着,心里怵的慌,整个神经都得一路紧蹦着……”狄明阳还是有些许不满。



狄珞的嘴角扬起漂亮的弧线,笑了:“就是这样才好!你这少爷养尊处优惯了,要让你知道什么时候都有危机感,你才能蓄势待发!”



“她”没有说什么,对“她”而言,要防备狼的随时进攻,一样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同时要注意这兄弟二人的一概言行,确实煞费苦心,这都是耗费精力的事,可她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更确切的说,是对狄珞的兴趣越来越浓——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啊?与狼为伍,还其乐悠悠,成足在胸。



或许这男人本身也像只狼一样,才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愈危险,她便愈想靠近……



狄明阳装好装备包,背上肩,转头吓了一跳。什么时候那小鬼就站在他身后:“哎呦!吓我一跳!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我……让我跟着你们一段好吗?”那小鬼说着,可怜兮兮的,“你就当我是送你们一段路,我……我想和你说说话……成吗?”



狄明阳皱眉一叹:“我这又不是旅行,也不上串门走亲戚,你送哪门子送啊?这……看这一路热闹的,又有鬼跟着又有狼跟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男孩一听他这么说,委屈的哭了起来:“那两只狼又不是我叫来的,不能算到我头上,它们跟着你和我跟着你性质又不一样……呜呜……”



“啧……别哭啊!”他一看这孩子哭了,又着慌了,“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你把狼招来的,你……哎呀!你别哭了,我最怕人在我面前掉眼泪了,哭的我心慌意乱的……好了,好了,你别哭,跟着就跟着呗!反正你不就是想找个说话的人嘛!我陪你说说话就是了,好吧?”



男孩这才止住哭声:“我不白送你,你要过这林子,前面还会遇见危险的,我能帮到你……”



“去!乌鸦嘴!”狄明阳吆喝一声,“别咒我,这狼都招来了,还有什么接下来的危险……我不爱听……我这儿急着呢!我现在要穿过林子去救人,你可别说我还没救到人,自己先挂了……我不爱听……”



“怎么会呢?我会帮你的,你现在是我朋友了,我不会害你,我要帮你走过这林子,你……你要救人啊?能告诉我,救谁吗?”小鬼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凑过身来。



“你问题还真多!先告诉我,你就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路上叫你:哎!喂!是吧?”



“我叫尊虎!”小鬼说自己名号的时候故意挺直了腰杆,很是自豪。



狄明阳乐了:“嗬!你这名字够气派的,怎么这么威风的人还怕野猪怕成那个样子?”



小鬼脸红了:“我……胆儿是壮大的,我以后再也不怕野猪了,我……我要……”他绰辞有限,不知道该怎样说。



狄明阳替他说了:“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魔障,人总有自己畏惧的东西,要克服的,其实是人自己,只有先过了自己这一关,才会勇者无惧。你是想说勇者无惧,对吧?”



小鬼使劲地点头:对!勇者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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