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望天：《说文论武》Tiger整理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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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王的最大改革，是将金国的首都从现在哈尔滨的上都，南迁到现在北京的中都。这个迁都行为，跟当年北魏孝文帝从平城迁都洛阳，是如法炮制。就是通过远离女真人的祖先之地，使女真更加汉化。迁都甚至包括把金太祖和金太宗的棺木迁葬，把整个旧都宫殿夷为平地，来杜绝贵族们的留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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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汉化的标志是，对科举制度的进一步恢复。把以前南北各选的方法，改成南北通选，并恢复了殿试。
海陵王在诗文上的造诣也不差。正隆四年（公元1159年），他派遣间谍到南宋，带回来了临安的全城图。他在上面题诗一首：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侧，立马吴山第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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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的第一句，就是谈的是秦始皇帝的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的故事，可以看出完颜亮的汉化程度之深。但是当完颜亮正隆6年（公元1161年），破坏了宋金之间已经维持了20年的绍兴合议，率部南下，却在长江边的采石矶（今安徽省马鞍山市）一战，被南宋的一个文人官员虞允文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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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是，海陵王渡过淮河的前一天，东京（今辽宁省辽阳市）留守完颜雍发动政变，下诏废黜了海陵王，改年号为大定，成为后来的金世宗。而完颜亮则在败军中，因扬州兵变，被乱箭射死。由于金世宗是在反海陵王的女真贵族的支持下政变成功的，因此他的政策自然是要推翻海陵王的汉化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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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王南侵失败后，南宋宋孝宗排斥了秦桧党人，重新用张浚，企图北伐。这个军事行动后来在符离（今安徽宿州）失败，宋金重新签署隆兴合约，南宋仍然要进贡20万两白银和20万匹绢，但不再向金国称臣。
但事实上，金国的军事实力不再对南宋有压倒优势，其铁浮屠和拐子马的重甲骑兵战斗力已经减弱不少。因此金世宗的女真化改革，首先是减弱汉化的文治，重整女真的武功。他规定的皇家年度围猎行动，相当于俺们今天每年搞一次军事演习，并鼓励各种军队的练兵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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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宗同时提倡说女真话、穿女真衣的文化运动，并在公元1188年禁止女真人穿着汉服。但是这个本土化行动已经太迟了，当他决定把汉文古籍翻译成女真文，来鼓励女真文化的时候，女真语差不多已经频临死亡。

因此他的后任金章宗完颜璟在公元1189年即位之后，汉化政策又恢复了。到公元1191年，禁止汉族和女真族通婚这条已名存实亡，从金国的皇帝到官僚，都屡屡违反的法律，被正式废除。金国的官员们开始讨论，在五德学说中应该选择哪一个颜色，来表明自己在中国王朝更替中的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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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前面谈到南宋在崖山之战中灭亡，那个时候，南宋的抗元名臣文天祥在元军的战船上，亲眼目睹了整个海战的过程。
文天祥，严格的意义上来讲，不是一个武将，算是一个文弱书生。他在南宋宝祐4年（公元1256年）中了进士，并在集英殿的廷对中，以“法天不息”为核心观念写的《御试策》被宋理宗钦定为该科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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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的老师是欧阳守道，而欧阳守道则是宋朝理学大师朱熹的传人，因此文天祥本人算是朱熹的三代传人。而南宋的理宗皇帝又非常推崇程朱理学，因此君臣算是一拍即合，在文天祥的廷对中，贯彻的始终是程朱理学的基本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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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中国历史和文化上的一个悲剧，在一个国家和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皇帝和最出色的大臣，讨论的不是强兵之策（南宋如果不算富国的话，全世界从古到今，就没有人敢称富国了），而是天道之理和人道之修。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秦国的商鞅，或者是普鲁士的俾斯麦。就算那样的铁血政治家没有出现，最起码也应该寻找重用苏秦或者张仪那样的战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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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虽然北方游牧民族手中有了粮，其军事优势仍然表现在短暂的冲击力上。金国的南下是两次，结果都被南宋的军民所挫败。当时有一个著名的战事，就是南宋绍兴10年（公元1140年），金朝大臣完颜宗弼，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金兀术，撕毁合约，南下攻宋，在顺昌（今安徽阜阳）打了一仗，企图从这里南渡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