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摣發達神話破滅 滙控散戶抗戰八年難望家鄉

魯賓

本周二，滙控（005）在大戶力沽後，跌至五十三元五角，再創逾十年新低。滙控是否已到了可以放心入市的「超筍」價位呢？本報研究滙豐過往的股價表現，發現如果不幸在二○○七年十月十五日，以一百五十二元八角歷史高位入市的散戶，即使滙豐可以重演九十年代收購米特蘭後，至二○○七年次按危機未惡化前的黃金歲月，以每年高達百分之十四點五複早^皇長，也可能要等到二○一六年九月才有望見家鄉。

增長動力大減
即使滙豐維持每年五厘多的派息，假設今後可以「財息兼收」，每年的複早^皇長高達百分之二十，亦要等到二○一四年九月。何況我們看到，近年滙豐的增長動力已大不如前，從一九九七至二○○七年十月股價創新高，這十年期間，每年的複早^皇長只有百分之八點五，散戶可能要到二○二一年九月才有望見家鄉。二○○○年開始至○七年十月，增長率更只有百分之五，如果以這增長速度計算，更可能要苦等二十一年，至二○三○年二月才回本。

滙控下周一將公布二○○八年全年業績，在各大行紛紛「唱衰」下，散戶卻自發築起血肉長城「力撑」，堅信「長揸滙豐可發達」的傳統智慧仍行之有效；但須注意的是，今天的滙控已非「青春少艾」的高增長股，在二○○二年收購Household International（現稱滙豐融資）大肆擴張北美版圖後，「大笨象」已疲態畢現。

滙控自一九八六年底見五元後連升二十年，歷經浦偉士、龐約翰的擴張，股價飆升三十倍，創造了為散戶津津樂道的「滙豐神話」。剛離任的龐約翰幾乎受到股東的一致推崇，寄望葛霖可以延續滙控不斷搌張的策略。

反而是擔任行政總裁多年的葛霖似乎已嗅到盲目開疆闢土的後遺症，反覆強調：「集團未來的發展仍以自然增長為主……收購並非集團經常採取的發展策略。」

葛霖在成為滙控一把手前，曾主管滙豐的投資業務，當年也贊成收購Household，對於當年的連串兼併難脫關係。不過，如果說，龐約翰任內最大的錯誤在於「盲目擴張」，葛霖最大的「罪行」則在於「行動遲緩」，難怪被形容為「還未睡醒」。

二○○七年一月，葛霖仍強調，收購滙融對集團具有策略上的重要性，對於滙融管理層充滿信心。言猶在耳，滙控二○○七年二月已罕有地發出盈警，指由於美國樓市轉差，還款拖欠情況遠高於預期，要對二○○六年全年作出高達一百零六億美元貸款減值及其他信貸風險撥備，較前年大幅增加約二十八億美元，滙融管理層隨後也遭到撤換。從此揭開了滙控的次按序幕。不過，滙控行政總裁紀勤當時屢次強調，已作出充足的撥備。

兩年多前首發盈警
二○○七年，滙控需要繼續為北美業務，尤其是滙豐融資作巨額減值撥備，數字大幅增加至約一百二十二億美元。但葛霖在二○○八年三月仍堅稱，由於美國市場規模龐大，部分業務仍處於起步階段，沒有理由放棄美國市場。二○○八年首三季，滙融的撥備上升超過五成三，超過一百億美元，這時紀勤已不敢再評論撥備是否已見頂了。

自二○○七年二月首發盈警以來，兩年多以來，滙融的貸款減值撥備已達二百五十四億四千萬美元，相等於集團一年半的整體盈利，下周一公布的二○○八年全年撥備數字可能會更令人咋舌。

高盛認為，滙控今年仍要為滙融進行九十五億美元商譽撇減，估計至明年底滙融的虧損最少將達一百九十八億美元。目前滙控面對的風險主要來自滙融持有的一千三百四十億美元涉及次按業務的投資，以及美國滙豐銀行總值九百二十億美元的消費者及商業樓宇貸款組合。

過去兩年一直敦促放棄美國業務的滙控股東Knight Vinke曾形容，收購滙融是一個戰略性的災難，堅持不賣美國業務則是錯上加錯，指出滙融已到達資不抵債的地步，無法支撑資產負價表上一千五百億美元的債務。

滙豐目前在全球八十五個國家或地區擁有約一萬個辦事處，二十萬名股東來自全球一百多個國家，在全世界擁有一億三千多名客戶，雖然股價近幾個月暴瀉，但仍然是全球第四大市值的銀行。

這些輝煌的戰績可以說歸功於歷任大班的南征北討，但成也併購，敗也併購，在躋身國際銀行之列的同時，也種下今天的苦果，相信「大笨象」在今後幾年仍然要在次按的泥沼中打滾■

龐約翰拓新業務種禍根


一九九八年龐約翰接任滙控（005）主席，隨即制訂「五年計劃」，立下五年內股東總回報增加一倍的軍令狀。從一九九九至二○○三年五年間，滙豐斥資近四百五十億美元來進行收購。他的一句名言，一個壞決定比沒有決定好（A bad decision is better than no decision），可能正是他這種急進策略最好的註腳。

龐約翰一改滙豐迴避風險，靜待時機，在經濟低潮時以低價購入「問題資產」的一貫做法，願意以龐大溢價購買頂尖銀行。他曾以「有錢人不會和財務有問題的銀行打交道」來形容自己的併購策略。

二○○二年十一月十四日，龐約翰宣布透過發行新股的形式，以一百四十二億美元的高價收購美國消費融資公司Household Internatioal，希望藉該公司的一千三百間分行，以及五千三百萬名消費融資客戶，提升滙豐在美國消費信貸、按揭融資、信用卡和信貸保險等市場的全國覆蓋面。

收購Household標誌着滙控近十年來最重大的轉變，當許多人正祝賀滙豐完成亞洲、美國、歐洲業務三強鼎立的偉業時，「大笨象」腳下已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與香港不同，美國的樓按從來都是斷供率高、按揭成數高的風險業務。不過，龐約翰一直認為，雖然美國經濟疲弱，按揭業務卻大有可為。滙控在二○○二年十一月收購滙融時，按揭佔貸款組合的四成六，其後不斷「加碼」，在二○○六年第三季時已飆升至超過六成。

滙融在二○○五年年中至○六年年中，不斷在市場上大手向按揭經紀購入按揭組合，其中七成二的次按業務都是在這段時間購入的。除按揭業務外，滙融還加入經營美國信用卡及無抵押貸款。

二○○三年開始，龐約翰還一改滙豐穩健的作風，狂擲銀彈建立企業銀行、投資銀行及資本部門（簡稱ＣＩＢＭ），花費數十億美元以優厚條件向外招兵買馬，希望以五年時間在收購合併等業務上有所作為。但其後證實，這些新業務大都只是「大花筒」。

被稱為「世紀併購大師」龐約翰二○○六年離任時，面對質疑，雖然承認在部分小型收購上犯有錯誤，但仍堅稱以一百四十二億美元收購滙融，換取每年三十億美元的收益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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